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0頁

韓輕嗣眉心擰得更緊,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郝伍少幾人所在的馬車在包圍圈外,方才的打鬥悄無聲響,並未驚醒他們。韓輕嗣肩上的血窟窿涓涓向外冒著血,他自己點了穴止血,恍若未覺疼痛般,像只伏候的豹子,隨時準備大開殺戮。西南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韓輕嗣幾乎要在第一時間遇見飛身過去,卻被江顏逸一把扣住了手腕。&ldo;叛徒!將東西交出來,我便讓你死的痛快些!&rdo;韓輕嗣疑惑地看了眼江顏逸,用目光問道:&ldo;什麼東西?&rdo;莫非是青雪劍?江顏逸低笑了兩聲,懶洋洋地靠在韓輕嗣懷中,看似毫無戒備,然而只有韓輕嗣看得見,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扣著玉簫,蓄勢待發:&ldo;白虎,別來無恙啊……&rdo;那說話聲虛無縹緲,卻是快速地繞著他們外周遊來游去,快慢不定,摸不清規律。還好方才江顏逸扣住了韓輕嗣不讓他輕舉妄動,若不然,只怕韓輕嗣撲空了不說,也難以逃脫弩箭的飛射。江顏逸暗歎了一口氣:魚死網破的打法,莫非姓韓的人都是這麼一副叫人頭疼的性子不成?白虎使冷笑一聲,那短促的笑聲在北方畫了個圓弧,餘音有些向西的勢頭。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在茂密的樹林中迴盪。江顏逸只是笑,始終不曾開口。白虎使怒道:&ldo;朱雀!你將東西藏在什麼地方了?!&rdo;若非江顏逸身上插了兩隻弩箭,他靠在韓輕嗣懷中那慵懶的姿勢與神情,幾要讓人生出一種美人午後懶起的錯覺來。然而事實上,他只是渾身疼痛太甚,連坐直了都嫌費力。他笑道:&ldo;你進來和我打,打贏了我便告訴你。&rdo;白虎使又是一聲冷哼,自然沒有走進陣中來。他在陣外變幻著位置,冷聲道:&ldo;朱雀,你莫非以為你今日還逃的出去嗎?&rdo;江顏逸索性更無賴地斜著腦袋望著陣外:&ldo;吶,白虎,我既橫豎是個死,倒不如死前氣你一氣,豈不更有趣?&rdo;白虎使:&ldo;……&rdo;韓輕嗣輕聲問道:&ldo;什麼東西?&rdo;江顏逸簡潔地答道:&ldo;秘籍。&rdo;白虎使在陣外又飄了一陣,嗤笑道:&ldo;朱雀,你想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rdo;死於人來又豈是最大的痛苦?甚至於一些人而言,人本就是向死而生,何時生,何時死又有什麼所謂?人活著,才會吃更多的苦頭,連求死都求不得。江顏逸吃吃笑出了聲:&ldo;抱歉,我一點都不想死。&rdo;若是遇到韓輕嗣之前的十年,活著如同行屍走肉,死了也便死了。然而當心頭有了所好,便有了活下去的理由。雙方僵持了一陣,只聽白虎使嗤笑道:&ldo;也好,既然你尋了這麼多人給你陪葬,我便讓他們先下黃泉替你探探路。&rdo;韓輕嗣身形一僵,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形迅速向停在一旁的馬車躥去。待定睛一看,竟是一頭身形龐大的白虎。韓輕嗣急了眼,舉劍飛身強行破陣。江顏逸欲扯住他,卻拽了個空。韓輕嗣身形甫一動,瞬間七支銀箭向他襲來。他並未開啟那些箭,反而飛身躍起躲開,青雪劍在空中一挑,將西北方射來的打回正北方去,另一手抓住一枚箭,猛地向白虎擲去。正北方傳來一聲悶響,箭攻再一次停下了。韓輕嗣擲向白虎的那支銀箭被白虎就地一滾躲了過去。然而那畜生被激怒,伏低了身子發出一聲怒吼,明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可怖的光芒。呼嘯聲驚醒了沉睡的馬匹,它仰天嘶鳴一聲,猛地撒開蹄子像北方跑去。伏虎陣已破,北方有缺,韓輕嗣丟下江顏逸,握著青雪劍猛地向那白虎刺去。白虎使一聲怒喝,也不顧餘下擺陣的六人,從隱秘處現身,直取韓輕嗣而去。韓輕嗣避其鋒芒,側身捻起一枚石子,向那發了狂的馬擲去。他擲暗器的準頭是自小捉麻雀練就的,連天上飛的小小麻雀都能扔中麻穴,遑論奔行中的高頭大馬?那馬立時兩腿一曲,緩緩側身倒了下去,劇烈的喘息漸漸平緩了下來。白虎使擋在白虎身前,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讓韓輕嗣錯覺泛著與猛虎一般幽黃色的光芒。韓輕嗣提劍立定,冷冷地打量著對手。白虎使約是四五十年紀的男子,臉上有數十年武林經受下來的滄桑感,眼角溝壑彰顯其年紀,然而這些風霜卻更讓他有種不怒自威的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