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上的江思暇捏斷了窗欄,冷哼道:&ldo;拈花惹草!連乞丐都不放過!&rdo;不一會兒,韓詡之回來了。江思暇也不問他是如何處置那兩件物事的,神情慵懶的靠坐在床邊,好聽的聲音如水晶盤內走明珠:&ldo;你打算怎麼偷?&rdo;韓詡之取來剛置買的兩套粗麻布衣服,道:&ldo;換上這個,一會兒我們假扮成送柴的農夫混進去看看地形,晚上再溜進去偷秘籍。&rdo;江思暇微微蹙眉:&ldo;不過一個小小青蚨門,何必這麼麻煩?挾持一名弟子逼他說出秘籍所在,直接闖進去不就是了?以你的功夫……&rdo;韓詡之豎起手指晃了晃,笑道:&ldo;風度,風度。我是小偷,並不是強盜。&rdo;江思暇:&ldo;……&rdo;他嘴角抽搐幾下,道:&ldo;隨你。&rdo;那堆首飾最終韓詡之交給江思暇保管,江思暇也不客氣,全都收入自己的行囊中。兩人換了衣服,韓詡之攔下一名樵夫,買下他手中的柴禾,嘿嘿笑道:&ldo;這就成了。&rdo;江思暇冷冷地看著他細白如玉、纖塵不染的臉,道:&ldo;你就這麼進去?&rdo;韓詡之從懷中掏出兩張人皮面具與兩頂蓬亂的假髮來,得意洋洋地晃了晃:&ldo;寒山老人給的。&rdo;江思暇無言地接過一張面具,覆到自己臉上。這兩張假面並不是絕醜的,看起來十分平凡,平凡到看了數眼依舊會對這相貌扭頭就忘。兩人揹著柴禾來到青蚨門外,被守門的弟子攔了下來。韓詡之微馱著背,笑得憨厚,用柳州附近的方言道:&ldo;送柴的。&rdo;江思暇不由怔了一怔:韓詡之變聲的技巧極高,這聲音渾濁的恰到好處。若非他親眼看著韓詡之易容,如今這個相貌、氣質、聲音都完全不同的人放到自己眼前,自己也全認不出。因韓詡之趕來的時間比與白蔚約定的時間早了一日,他路過門口的時候沒有看見白蔚留下的記號,於是不動聲色地用內力以指尖在柱子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跟著青蚨門的弟子走了進去。柴房在門派的最深處,韓詡之一路滴溜滴溜轉著烏眼珠四處打量,奇怪的是,入眼的只有弟子們的房間與長老的房間,沒有一間房看起來像是藏經之處。他邊走身體邊壓的越低,不時捂著肚子發出呻吟聲。兩人來到柴房放下柴禾,青蚨門的弟子瞥了眼韓詡之,道:&ldo;你不舒服?&rdo;韓詡之大汗淋淋,抽著氣地用柳州方言道:&ldo;跑肚。&rdo;青蚨門的弟子嘆了口氣,道:&ldo;出了柴房左拐有間茅房,你快去快回。我在此地等你。&rdo;韓詡之出了柴房,避開青蚨門弟子們的耳目,快速將青蚨門逛了一圈。奇怪的是,門派中的確只有練功的場地和弟子們居住的屋舍,連劍室、經閣、閉關禁地這些要地都沒有,青蚨門的構造簡單的令人一眼望穿。韓詡之疑惑地沉思片刻,心道:青蚨門武功平平,實則最善機關之術,恐怕這些地方都藏在地下密道中。然而要找出地下密道並不容易,他也不敢耽擱太久,裝作神清氣爽的模樣走回柴房,哈腰笑道:&ldo;哈哈,爽快,爽快。&rdo;青蚨門弟子瞥了他一眼,領著他二人向外走去。江思暇壓低了聲音道:&ldo;有什麼發現?&rdo;韓詡之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ldo;不知他們的機關密道藏在何處,我晚上再來探一次。&rdo;江思暇嘴角勾了勾,道:&ldo;柴房。&rdo;韓詡之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氣定神閒胸有成竹的模樣,便沒有多問。晚上,兩人換上夜行衣偷偷潛入青蚨門,直奔柴房而去。柴房外沒有弟子看守,只是偶爾有守夜巡邏的弟子在外四處遊走。韓詡之疑惑道:&ldo;密道若在柴房,為何全無人把守?&rdo;江思暇笑道:&ldo;恐怕青蚨門中的弟子亦不知曉密道所在。派人把守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rdo;兩人輕鬆潛入柴房中,韓詡之撥開地上的稻草,用手掌貼著地面緩緩摁壓、叩打。他眼睛驟然一亮,低聲道:&ldo;對了!&rdo;地面雖是嚴絲合縫,但韓詡之能清楚地感覺到底下非同尋常的空曠。他不敢用內力震開密道的入口,皺著眉認真地在地上摸索著,尋找著開啟密道的機關。江思暇突然輕聲道:&ldo;看這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