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旭故作驚訝道：&ldo;小六！二哥我是這樣的人麼？&rdo;又附上去輕聲道：&ldo;其實飛天英勇大將軍也可以的。&rdo;李少希與少勇不知何時已站在三人身後。李少勇瞪著眼睛嚷道：&ldo;飛天英勇大將軍？&rdo;李少希不屑的撇撇嘴：&ldo;……的孌童還差不多。&rdo;李霽：&ldo;……&rdo;崔少宴：&ldo;……&rdo;顧東旭無力扶額：&ldo;你們怎麼在這裡？&rdo;李少希有些委屈的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ldo;爹爹讓我們學詩詞，今日要交三首，我和少勇怎麼也寫不出來，就來找霽哥哥幫忙。&rdo;李霽臉色一沉：&ldo;叔父讓你們學這些，自然是為了你們好，又怎好走旁門左道，請人代做？&rdo;李少希委屈的一癟嘴，圓圓的眼睛登時變得水汪汪，淚水在眼眶中打滾。李少勇站在一旁絞著衣服下襬，亦是一臉哀傷：&ldo;如果做不出，爹爹定是要拿藤條來抽的。&rdo;李少希再也忍不住，&ldo;哇&rdo;地一聲嚎啕起來：&ldo;娘，嗚，娘走的早，誰都欺負我們！連霽哥哥都不疼我們，嗚嗚……每次爹爹打我們都只有少勇護著我，嗚……你們統統都是壞人！！&rdo;李霽被她嚎的一陣陣頭疼。顧東旭最見不得的便是孩子哭，手忙腳亂的安撫道：&ldo;霽哥哥不幫你們，我幫你們寫不就是了！&rdo;一語既出，四周登時靜了下來。李少希的嚎啕瞬間止住，淚眼婆娑的雙眼透出一絲狡黠的光彩：&ldo;真的？&rdo;李少勇單純的小臉上寫滿了期待：&ldo;真的？&rdo;李霽一臉將信將疑的打量著他：&ldo;真的？&rdo;崔少宴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語氣滿是戲謔：&ldo;真的？&rdo;顧東旭摁住青筋直跳的太陽穴，咬牙切齒道：&ldo;真的！&rdo;是夜，李霽特意吩咐廚娘將晚膳的油水提的十足。顧東旭也不客氣，將桌上葷腥風捲殘雲掃蕩一空，想起晚上即將挑燈夜讀，便恨不得一頓餐就將李中儒吃窮，窮到僱不起教書先生最好！待到月上柳梢頭，諸房的燭火一盞盞滅了，唯餘一間客房火燭搖曳，在風中凌亂。顧東旭伏在案頭，強撐起眼皮，揉著鼓脹的腹部直哼哼。展開宣紙，隨意蘸了蘸墨，將案頭的《詩詞格律》翻到《如夢令》一篇，藉著昏暗的燭火歪歪斜斜寫下一首小令：&ldo;一鍋肥腸下肚，撐得現在想吐！試問掌勺人，肥肉是否太厚！瀉肚，瀉肚，腹中雨狂風驟！&rdo;作者有話要說：修時間上的bug寫完了詩，他揉著酸脹的眼睛走到床邊，幾乎是沾枕便入夢。這一夜亂七八糟夢見了許多。李霽被縛了四肢捆在一根大梁上，周俊臣面目猙獰地向他手中強塞一柄雪花刀，獰笑道：&ldo;砍他！挖出他的心肺來！&rdo;又指向一旁目光炯炯的狼狗：&ldo;拿去餵狗！&rdo;他接了雪花刀的手有些發顫‐‐即便是在夢中，也覺的出那份怕與無奈。周俊臣一聲漸高過一聲，竟是越來越淒厲：&ldo;殺了他！殺了他你便是我的狗！我賞你骨頭！&rdo;他握不緊那柄刀，卻是甩也甩不開，被那尖細的嚷聲驅著顫抖的步伐一步步向李霽靠近。他看見李霽臉上並無驚慌，只有未曾見過的陰鷙，聲如蠱惑：&ldo;來，過來幫我，砍去我身上的繩索！他是惡人，你知道，你不願為惡，不如我來幫你。&rdo;他冷汗涔涔，幾番張口欲言，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握著刀柄越走越前，堪堪停在李霽面前。李霽抬頭看著他，笑容無害，柔聲道：&ldo;只要你幫我，我不會怪你的。&rdo;便是這笑容，更將他逼的心驚膽顫，舉步維艱。周俊臣已是瘋狂嘶喊：&ldo;砍他！我要見血！一刀一刀的折磨他，絕不可賞他一個痛快！&rdo;他的手一抖，明明是向捆縛雙手的繩索砍去，卻偏了線路，在李霽身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來。李霽吃痛，抬頭定定望向他，眼中怨憤稍縱即逝，又是一副循循善誘的神情：&ldo;我如今正得恩寵，你過來幫我，我既往不咎。&rdo;明明是溫意的眼神，卻盯得他渾身發涼。夢中的涼意浸入心底，又返到一寸寸肌膚上，清清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