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臣不甚在意的搖搖頭:&ldo;他若是敢說出去,就不必四處揚名,等著我去找他了。李霽大約只是個變數,聽說他是在路上偷了李霽的馬和令牌才進的了京城,想他也不敢胡亂說什麼。曲英,信送出去了沒有?&rdo;黑衣人面色凝重的搖頭:&ldo;恐怕是我們小看了那小皇帝。我先後派了七八人偽裝或是趁夜偷翻出城,竟沒有一個成功的。皇上不知從何處調來一批高手,屬下請了天青堂首席高手去試探,竟都被他們無聲無息的殺了。&rdo;周俊臣蹙眉:&ldo;人送不出去,鴿子都不行麼?&rdo;黑衣人搖頭:&ldo;皇上在城牆上伏了一群射手,連往來的麻雀烏鴉都統統被射下來了。屬下試著飛了五隻最壯的信鴿,都被射落了。&rdo;周俊臣虛起眼咬了咬唇,唇色更顯猩紅:&ldo;那些死人和死鳥身上不會被他們搜出什麼麼?&rdo;黑衣人道:&ldo;大人放心,那些都是屬下派去探路的,並沒有真的將信放在他們身上。只是這幾回試探恐怕會引得皇上更加疑心。&rdo;周俊臣驟怒,將金鑲邊的紅木桌子猛地掀了,胸口激動的上下起伏,蒼白的臉上總算有些血色:&ldo;廢物!統統都是廢物!連那個廢物皇帝都能騎到我頭上來了,你讓我坐在這邊等死不成?!&rdo;說話間一腳踹在曲英身上,將他踢的一個踉蹌險些跪不穩。血跡沾在曲英的夜行衣上並不明顯,周俊臣抬腳間瑩白如雪的腳掌上殷紅的血跡卻是萬分扎眼。曲英皺眉,正過身子繼續跪著:&ldo;大人,讓屬下先替你包紮一下罷。&rdo;周俊臣猛地喘了兩口,氣息總算平穩了一些,頹然揮手:&ldo;你去取藥,順便叫人來將這裡汙了的地毯都拿去燒了,換上波斯新近的那匹來。&rdo;曲英嘆了口氣,跪得久了腿腳有些發麻,起身也較為緩慢,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腿腳退下了。周俊臣要用的自然是京裡最貴的藥,不見得比李霽的好,卻一定比李霽的貴。徐溪月看了看已經結痂的手,瘙癢又不敢去撓,不免嘆了口氣:&ldo;真是糟蹋了。這麼好的藥就被那隻花山雞用來抹臉上屁大的小傷。奢侈,真奢侈。&rdo;用力一撐跳上牆頭,粗糙的牆壁摩挲掌心緩解了一些瘙癢,卻又蹭破了剛結上的皮肉,疼的徐溪月直抽氣,摸了摸懷中剛到手的去腐生肌膏,搖頭嘆道:&ldo;又要浪費了。&rdo;他戀戀不捨的回頭最後看了一眼李家大宅:&ldo;哼,總有一天老子也能住上那麼大的府苑,等老子尋到那冤家,一定買一座更大的莊園,快活到死。&rdo;說罷就從牆頭上跳了下去,消失在夜色中。作者有話要說:啊,點選和評論都好少,傷心鳥tt難道這個風格不招人喜歡咩……京城裡無人不知曉這麼一句話:&ldo;曉月有典花香柳,玉郎俊俏檀奴羞。&rdo;說的就是京城兩大倌館曉月樓的鎮館之寶典玉和花香樓的壓店頭牌柳若檀。典玉年不過十六七,已做了四年小倌,一入館就被當做寶貝供著捧著,多少顯貴擲金千兩也不過求的美人陪一杯酒,唱一支曲。錢不夠權不大的客人莫說雨露,連人面也不曾見到,只得慕名而思之。柳若檀稍許年長,剛過了十八歲生辰,十五六的時候被送至花香樓,架子同典玉一般大,非達官顯貴不見,就是見著了人也不一定能摸得玉手,其餘更是不提。又因為曉月樓在京城靠西,花香樓座東,所以典玉和柳若檀又齊名並稱為西玉郎東檀奴。這響徹皇城的聲名到底是哪裡來的?據一個自稱風流遍天下的才子分析,名聲自然是端出來的。吃不到嘴的東西被人誇的舉世無雙,只應天上有,凡間哪的幾回聞,自然要生些嚮往之情。最絕之處便是此二人連見都見不著,只能聽擲金萬兩為美人的紈絝公子官家子弟描述。但凡見過的沒有說不好的,只是一百個人有一百種描述,有的說是仙風道骨,有的說是冰肌騷顏,一百個聽眾又生了一百種嚮往,皆按自己的喜好在心底描摹,便有了不少自命風流之人連玉郎檀奴之面都不曾見過便為此二人相思成疾。自然也會有人不屑,看不見摸不著的隨你一張嘴,說方便是方,說圓便是圓,統統是吹捧出來的,若真有這麼絕,何苦藏著捂著不拿出來曬晾曬晾也好讓人信服。只是這說法也阻隔不得曉月樓與花香樓門庭若市,客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