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楨笑了笑，道：&ldo;那時候我什麼都沒有，卻還想著什麼都不會給你。如今我有了權勢，明知道你是奔著這些來的，卻又覺得給你也無所謂。&rdo;秦小樓嘴唇動了動，卻又什麼都沒說。趙平楨起身吹熄了床頭只剩下短短一截的蠟燭，重新躺下，將秦小樓摟進懷裡：&ldo;睡罷。&rdo;秦小樓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內心無比安詳。也不知過了多久，趙平楨突然輕聲說道：&ldo;我從前，不知道自己要什麼。&rdo;秦小樓大約是睡著了，沒給任何回應。又過了一會兒，趙平楨用更輕的聲音說道：&ldo;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rdo;秦小樓終於搭腔：&ldo;我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只是到了如今，我才發現，我要的不止是那麼多。&rdo;趙平楨揉了揉他的頭髮，道：&ldo;我一直覺得，人活著就該隨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前因後果不要想的太多，輸了至多虧一條命。至於其他的，我死後又何必管那洪水滔天？&rdo;趙平楨從來不是愛講道理的人，他平時和秦小樓在一起，說的多是實實在在的人和事，像這樣心平氣和地談虛無縹緲的感想和認知，在秦小樓的印象中這是都的確是完顏昭的。幾天之後。趙平楨倚在竹榻上看一本金人寫的書學習女真語，秦小樓則站在桌前不緊不慢地寫字。然而他寫出來卻不是方方正正的漢字，而是複雜難懂的女真族文字。這時帳外有探子求見，趙平楨讓人進來，自己卻還懶洋洋地躺在竹榻上不動窩，漫不經心地問道：&ldo;有什麼新的訊息？&rdo;探子道：&ldo;報‐‐從昨天起，敵軍拔寨減灶，似乎是要……&rdo;趙平楨擱下書，打斷道：&ldo;要退兵？&rdo;秦小樓握筆的手懸在空中停頓了一會兒，又悠然自得地繼續寫。趙平楨不急不躁地走到他身後，看了眼他正寫的字，問道：&ldo;明棟，你怎麼看？&rdo;秦小樓笑道：&ldo;若是真的要退兵……怎麼看，急的也不該是我們。&rdo;趙平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對那一頭霧水的探子揮了揮手：&ldo;沒事了，你下去吧。&rdo;等人走後，將軍帳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趙平楨鏗鏘有力地將秦小樓寫的字唸了出來：&ldo;還‐‐我‐‐河‐‐山！&rdo;完顏昭知道再這麼下去別說跟大穆的仗沒法打，自己人絕對能跟自己人打起來。當初他帶出來七萬大軍攻穆，五萬人是自己的，兩萬人是仰完顏愷鼻息的，打到現在自己的兵還剩下四萬，完顏愷的人就剩下八九千。他不是不想教訓一下宗贊那些人，也不是教訓不了，但在別人的地盤上搞內鬥，這不是笑話麼！況且趙平楨煽風點火搞得這麼起勁，也讓他不禁懷疑父皇病重、兄長已登基一事究竟有幾分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