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族舞的服飾是提前從淘寶上訂了,飄洋過海運過來。拿到手一看,好麼,上衣抹胸都是統一尺碼,沒有內襯的帶子或者橡皮筋之類地控制鬆緊,得按照各人的不同身材重新改過;裙子上是拿膠水粘的假孔雀毛,沒有用線訂好,歪歪斜斜,七零八落,穿上裙子一轉圈兒一扭屁股,滿屋子就開始飛毛兒。給賣家寫了個差評,賣家氣勢洶洶地回了:&ldo;老子賣你的是裙子,又不賣鳥毛兒,毛兒是白送給你的,老子管送還管給你縫啊?出了國的人就這jb事兒多!&rdo;姚月蒙把上衣發給舞蹈隊各位姑娘,讓自己回家脫了衣服對著鏡子,量罩杯縫抹胸去。她負責把裙子給縫補一下,把那些孔雀毛兒都拿絲線縫吧縫吧給貼牢了。於是程溪溪閒得沒事兒就過來幫她師姐縫裙子。姚月矇住在西園公寓最靠邊兒頂頭的一排房子,也是在一層。門外露臺上放著一張躺椅和一枚中式小茶几。師姐說她每天清晨就先泡上一壺龍井,坐在露臺上看看《紐約時報》,然後才開始啃專業書寫論文,小日子過得還挺愜意。程姑娘知道她師姐屬於那種非常能幹也很會自得其樂的女人。她男人不在這裡,兩地分居著,平常根本見不著。姚月蒙看起來也沒什麼所謂,也不粘著男人,生活中朋友眾多,似乎從來不覺得寂寞。程溪溪覺得這要是自己,肯定相思成瘋了,絕對耐不住這份孤獨和想念。程溪溪想起來一個事兒,問道:&ldo;師姐,你把你們家門給怎麼了?&rdo;她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姚月蒙家大門上有一道很大的裂縫,像是木頭門板被人拿斧子劈出一道大口子似的,其狀非常慘烈。姚月蒙一抬眼,笑了:&ldo;咳,讓你給看見了!一直就有,只不過以前我在門上掛了個美國人掛的那種聖誕花環擋著,你沒看見罷了。前些天竟然有一對兒小鳥在那松針花環上搭出鳥窩來了。我一看這不行啊這,回頭一出門還不掉我一臉鳥屎!我就把那花環直接挪那邊兒灌木叢裡了!&rdo;&ldo;你沒有跟宿舍管理員報修麼?&rdo;姚月蒙撇撇嘴說:&ldo;咳,我要讓他們修,那不得我花錢?一扇門都好幾百塊錢呢。&rdo;程溪溪不解,笑問:&ldo;你怎麼把門給劈了一個大口子啊?你都幹什麼了?&rdo;姚師姐低頭縫裙子,沒說話,似乎不想提這事兒。半晌,抬頭看了看程小姑娘,忽然問:&ldo;你跟胤旭初挺熟的吧?&rdo;&ldo;啊?哦,還算熟吧。&rdo;程溪溪不明就裡,怎麼忽然轉移話題到那人了。姚月矇眼神裡有些許隱諱和探秘,說道:&ldo;那你知道他以前那女朋友的事麼?&rdo;程溪溪立刻醒悟姚師姐說的應該是那個蔣佩芸吧。她點頭,說聽胤旭初說過一些。姚月蒙立時重重地探了口氣,搖搖頭說:&ldo;哎呦喂,那位極品的姑奶奶,真不是一般人兒!&rdo;她馬上又抬眼盯著程溪溪,眼神裡頗有些揶揄的意味,說道:&ldo;你跟胤旭初還真的挺熟啊!他竟然連這個也跟你說了,這可是他的一塊心病。&rdo;唔。。。。。。程小姑娘當下感到心虛。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她可不太想拿出來跟她師姐八卦。姚月蒙卻也懶得打聽小姑娘心虛的那丁點破事兒,彷彿早就對此瞭然於胸。她直截了當地說:&ldo;我那大門啊,是讓那位極品姑奶奶給砍了。&rdo;&ldo;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rdo;程溪溪立刻就想到了她剛來的那會兒,自己那輛慘遭毒手的腳踏車。&ldo;早了,你來這兒之前,所以你不知道。那陣子那二位鬧分手,鬧得很厲害,雞飛狗跳的。&rdo;姚師姐娓娓道來,程溪溪慢慢聽著,越聽越覺得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就在她程溪溪來之前那半年,胤旭初跟他這位女朋友鬧分手。那時候也是籌備春晚,他跟姚月蒙和另外個女孩兒在他宿舍裡商量集體舞和其他節目的事兒,那女的就來電話了,電話裡吵個不可開交。女人大約是讓胤旭初開門,她要進屋說,胤旭初很不爽,就是不給她開門,倆人隔著門拿手機吵。姚師姐和另個女孩兒也沒聽出吵架的具體原因,只能大眼兒瞪小眼兒地磕著瓜子看熱鬧。當時只聽屋外一聲巨響,整個房子就跟地震了一樣,天花板上的吊燈繩都打著圈兒擰成麻花狀,貼著牆的書架上一溜兒東西直接咣噹咣噹掉了下來,大門門板四周的石灰稀稀疏疏地剝落了好幾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