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只有一點矇矇亮,院中已有丫鬟在走動,房中也燃起了蠟燭。
程宏毅也放開了手腳,大步走進主院,他推開房門。
程嘉嘉已經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了的衣服。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她的小腦袋也轉向這邊。
“爹!”
程嘉嘉口齒清晰地喊道。
看到程宏毅還穿著前一天的衣服,神色有些疲憊,眼下還有一絲青黑,程嘉嘉知道他應該是一晚上沒睡了。
【看來爹爹應該是連夜審問了常新】
【爹爹步伐輕鬆,應該是從他的嘴裡撬出了不少訊息】
程宏毅微微一笑,知道程嘉嘉此時心裡肯定和貓抓了似的想知道常新都招認了什麼。
“侯爺,你和喻之都沒休息吧,快坐下歇歇。”陸氏還披散著頭髮,因為程嘉嘉,她今日起得也比往常略早了些。
丫鬟們也都有眼色地開始準備程宏毅洗漱的用具。
程宏毅揮揮手,讓丫鬟們都退出去。
他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杯濃茶下肚,他只覺得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時間緊迫,耽誤不得,好在常新不是個硬骨頭,三下兩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
事關重大,只怕敵人的招數就要接連對侯府使出來了。
就算有皇帝的首肯,但面子上的事還是要做的,可能家裡要過一段苦日子了。
程宏毅沒有隱瞞,將審問所得一一告知了陸氏。
程嘉嘉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裡連連驚呼。
【怪不得,柳姨娘一個小小的姨娘怎麼可能有這種手段和膽色敢換當家主母的女兒】
【背後必定有人支援,一開始還想不通盛家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原來是事到臨頭了盛培明才私自做的決定】
【也對,如果盛家全力支援,此事會做的更加滴水不漏,我若是想破局也是難上加難】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她能在禁足時摸去於氏的房中放火,還差點拉著於氏同歸於盡】
【至於舅舅的死,恐怕和私鹽案脫不了關係,我早就說憑二叔的手段,怎麼可能把手伸到威遠將軍府】
【舅舅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心中肯定有疑慮,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或許也是察覺到了什麼這才被滅口的吧,否則憑他們這樣硬朗的身體再活個二十年不成問題】
陸氏在聽到程宏毅說到這裡的時候心裡也是一緊,不過父親母親也從嘉嘉這裡預知了結局,不會沒有準備。
想到這裡,她突然發覺父親母親打著外出雲遊的旗號已經離開京城好幾個月了。
他們要去的地方正是津州。
陸氏的心頭一跳,“爹孃已經去津州許久了,他們不會察覺了端倪,去調查了吧。”
程宏毅自然知道岳父岳母的動向,他拍了拍陸氏的手安撫她,“如今看來,應該八九不離十。”
“此事陛下交代大哥,大哥定然不會隨意宣揚,但他和岳父岳母住在一起,岳父心思縝密,有心觀察不是猜不出來。”
“別擔心,若是以有心算無心,岳父岳母說不定會中招,但如今二老都有防備,想要對付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不過既然我們這邊有一些頭緒,還得和大哥商議一番,另外岳父岳母那邊也要用安全的方式知會一聲。”
陸氏也正是這個想法,盛家在背後主導,想必私鹽涉及面極廣,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恐會動搖國本。
此事若是操作得當,盛家雖未後族,也逃不過抄家滅族的命運。
侯府也就少了一個敵人。
【我記得之前看到的對我們出手的只有二叔,二叔是盛家的人,聯合畫扇陷害我們還說的通】
【怎麼前朝餘孽也出現了,怎麼有這麼多人想對付我們】
【之前可沒有這一岔,可能是家裡對二叔有了防備,盛家之前也沒有什麼動作,他們這才親自出手了?】
【不過還是想不通他們有什麼動機一定要把矛頭對向承恩侯府,難不成是爹在外邊惹事了?】
程宏毅:……
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是他在外邊惹事了?
程宏毅默默嚥下心裡的苦。
“總之,我們抓了常新,陳氏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動作,屆時侯府可能會配合陛下演上一場戲,夫人心裡有數便好。”
陸氏嚴肅地點頭,“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