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承恩侯府四周的官兵早就得到了命令全部撤走了。
侯府裡的主子和僕人早就在被圍困的當天被全部抓走,儘管距離事件的發生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個月時間,但沒有人精心維護,這座空蕩蕩侯府竟然有一些陳舊之色。
不過相信隨著眾人的迴歸,它又將綻放出原來的光彩。
在所有人迴歸之前,一個身著青灰色長衫的男子已經來到了侯府的門前。
吱呀——
他在門前猶豫了片刻,徑直伸出手推門而入。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似乎有明確的目標似的直奔侯府的客房而去。
她在客房四處搜尋了一圈,最後在小廚房找到了一個頭發略顯凌亂,臉蛋上有幾道黑灰的華瑾瑜。
“咳咳咳!”
爐灶裡冒起來的濃煙嗆得她直咳嗽。
華瑾瑜不是從小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一些基本的自理能力她還是有的。
侯府裡有一小片菜園,這幾天來她一直自力更生,倒也沒有太大的波折。
唯一困擾她的就是生火了。
柴房裡有不少柴火,她也不用節省著用,這幾天來她也總結出了一個規律,似乎並不是放的柴火越多,火就會燒得越旺。
不過有了這些天的經驗,今天她生火的時候還是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
就在她被煙燻的眼睛都睜不開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叫了一聲妹妹。
這是哥哥的聲音?
華瑾瑜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承恩侯府被圍的像個鐵桶一般,哥哥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突破重圍來到這裡。
華承澤看到妹妹把自己弄得像個花臉貓一樣,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妹妹從小就在全家人的呵護下長大,家裡人從來就沒有讓她幹過這種粗活,光是生火就是個難題,也不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急忙掏出懷裡的手帕在水缸中溼潤,細緻地幫妹妹擦去臉上的汙漬。
“早就有今日,小時候就該好好的鍛鍊鍛鍊你,至少把生火做飯給學會了,也不至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華瑾瑜有些呆呆地看著華承澤。
“哥哥?”
原來她剛才聽到的並不是幻覺,哥哥真的來了!
既然哥哥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裡,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圍困侯府的軍隊已經撤走了。
不是華瑾瑜不相信華承澤,與其相信華承澤能突破官兵的封鎖,不如相信哥哥為了救自己和程家造反成功當上了皇帝……
想到這裡,華瑾瑜的心中一緊,既然軍隊都被撤走了,那麼就只有兩個原因了。
要麼是鐵證如山,侯府已經被滿門抄斬,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必要被圍困起來了。
要麼就是沉冤昭雪,承恩侯是清白的,侯府眾人馬上就要回來了!
既然自己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那麼答案呼之欲出了。
華瑾瑜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沒事了?”
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直到看到華承澤帶著微笑肯定地點頭她感覺自己彷彿踩在雲端。
沒想到真的得還清白了!
華瑾瑜的腦子暈乎乎的,雖然她相信程家,但自古以來沾上這種罪名的,哪有幾個能得到善終。
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沒想到居然柳暗花明了。
她的嘴唇顫抖著,“那……”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華承澤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過了良久,他才開口說道,“走,哥哥帶你回家!”
回家?
聽到這個兩個字,從巨大驚喜中回過神來的華瑾瑜終於回到了現實。
她的臉上出現了落寞的神情。
回家?到底哪裡才是家?或者說她好像已經沒有家了。
在侯府等待死亡的日子也比回到寧家要好上百倍。
華承澤一眼就看出了妹妹的想法。
他溫聲道,“回華家,回我們的家。”
華瑾瑜眼前一亮,但隨即又灰暗了,她知道哥哥這是心疼她,他在侯府門前親眼看見寧家夫妻對她的態度,怎麼可能再放任她去寧家那個虎狼窩。
可是於情於理她都不應該再回到華家。
縱然她可以忍受流言蜚語,不顧一切,可她不想因此耽擱哥哥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