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六被結結實實地綁在行刑架上,他怨毒的眼神掃過面前審訊的眾人。
“把他嘴裡的布團取出來。”
徐永年吩咐完後發現甲六的眼神,示意行刑官上前給了他幾個巴掌。
幾個巴掌下去,甲六的嘴裡頓時吐出了幾顆牙齒。
“狗官!”
徐永年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幃幔後還未露面的皇帝,大喝一聲,“還挺嘴硬,讓我看看你的嘴能硬到什麼時候。”
甲六不屑地看了一眼徐永年,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管是怎樣的刑法,都絕對不可能透露半點秘密。
若果是來人太過奸詐,他早就在被抓的時候服毒自盡了,哪裡還用受這種屈辱。
他堅信自己崇高的理想可以戰勝一切肉體的疼痛,這些人若是想用強硬的手段撬開自己的嘴,那他們便要失望了。
幾輪刑罰很快便結束了,甲六垂著腦袋,他臉色蒼白,大汗淋漓,但他還是顫抖著嘴唇挑釁。
“怎麼?就這點手段了嗎?聽說錦衣衛刑罰嚴酷,依我看也不過如此。”
“再來!你們都在給爺爺撓癢癢嗎?”
徐永年臉色鐵青,甲六不愧是核心人物,意志力比之前的那些要強上不少。
若是在平時他的臉色還不會這麼難看,此刻有皇帝在旁邊看著,被犯人如此挑釁,他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陰森森地看著甲六,正欲吩咐下一輪的刑罰,卻突然收到了皇帝的暗示。
經過前幾天的試探,皇帝知道這是一塊硬骨頭,要想撬開他的嘴的確有些困難。
再者,像他這種人內心都有非常堅定的信念,能不能撬開他的嘴還是一個問題。
皇帝等幾遍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他點下了程嘉嘉頭上的小喇叭。
經過這段時間的實驗,只要他聚精會神地將目標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就有極大的機率會播放此人關聯的事件。
甲六看著徐永年正欲行動卻突然停了下來,心中嗤笑錦衣衛被傳的神乎其神,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他正欲再次嘲諷,不料徐永年又開口了。
不過這次他的語氣非常平靜,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讓甲六心膽俱裂。
【甲六原為前燕忠武將軍之後,但由於身體孱弱,未能習武繼承父祖之業】
【後以孤兒身份賣身至翰林院點簿陳震家中】
【甲六表面上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家丁,只是做些零碎的夥計】
【他雖身體欠佳,但卻才思敏捷,不多時便成為陳震養子陳紹的左膀右臂】
陳震?
這又是誰?翰林院點簿?此人應該是太過平庸,皇帝竟一時沒有想起這號人物。
在徐永年的提示下,皇帝這才知道,陳震是元武三年的同進士,是當屆學子的末等。
雖然是末等,但能在春闈時榜上有名,也算是出人頭地了。
可惜能考上的學子都是人中龍鳳,陳震混在其中並不顯眼,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了,幾乎是從未往上升遷過。
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少有,寒門學子能做到他這個地步,已經是跳出雞窩的金鳳凰了。
不過此時他的名字出現在這裡,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已知甲六是前燕餘孽中的核心人物,但卻甘心隱姓埋名到一個小小的點簿家,還用上了左膀右臂這個詞。
那麼陳紹和陳震的身份就不簡單了。
說不定陳震是在故意藏拙,大隱隱於世這個道理算是讓他給玩明白了。
甲六臉上來不及掩飾的震驚之情已經揭示了兩人身份大有文章。
用不著皇帝吩咐,徐永年在聽到“自己說話”之後,就已經派人行動了。
甲六此時震驚中帶著疑惑。
錦衣衛竟然恐怖如斯,居然連這種秘密都已經探查到了,要知道陳震是他們精挑細選的掩護之人。
他出生清白,絕不可能被人查出絲毫破綻,更妙的是他的夫人和陳紹的母親懷孕的月份相當。
他們只是略施小計,就將兩個孩子調換了過來。
事到如今,陳震夫婦沒有絲毫懷疑,還以為陳紹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他和陳紹的來往非常隱秘,整個陳家的人都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家丁。
尤其是他的祖父是前燕忠武將軍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過五指之數,他確信這些人絕對不會洩露半分秘密。
甲六怎麼也想不明白,錦衣衛是從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