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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究會登上皇后寶座的……這樣想著,她露出了幾分甜蜜的笑意,小鳥依人地倚在劉徹懷中。劉徹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仰頭看著未央宮的宮頂,笑了一聲。進冬了,大雁早就飛走。廢后陳氏以翁主之禮擇吉日,葬於距未央宮近六十里的灞陵,這一日,長安城的天空是鉛灰色的,黑雲壓城,天氣似乎不是很好。陳阿嬌躺在棺材裡,穿著一身喪服,啃了一口梨,悠閒極了,秋季摘下來的梨子,現在還算是鮮嫩多汁,一口下去,滿口的香甜,很是脆爽。想到出殯之前,她拉著張湯的袖子問他要幾個貢梨時候張湯的表情,嘖,爽啊……雖然還有挺多的遺憾,但是隻要能夠離開那深宮,對陳阿嬌來說,一切都足夠了。只是……旦白終究是沒走的。她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旦白的時候,旦白竟然說她怯懦,她改了主意要帶旦白走,卻不想旦白站在殿門口,咬著牙朝她大喊,她死也不走,她要留在宮中,看著衛子夫,等著她還有貴枝有一日大廈突傾,她要看著他們痛苦不堪……那個時候,陳阿嬌無法說一句話。她只能眼看著旦白跪下來,痛哭流涕,給她磕了三個響頭,伏在地上不起來了。躺在舒適的棺材裡,手邊就是金銀財寶,隨手拿起來一支玉釵,暗道皇家腐敗,這都是民脂民膏啊。孤獨地,一個人上路。陳阿嬌看著手裡已經啃了一半的梨,忽然很想敲敲棺材板,問問送葬的張湯,她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可是一想到張湯那死人臉,她又收回了手。送葬的隊伍走得不太穩,顛顛簸簸地。張湯騎在馬上,看著飄白的一路,看了一眼那厚重的棺槨,轉身策馬,綠水青山,天地蒼茫,如此景緻,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了。陳阿嬌累了,將那沒啃完的梨子扔到了自己腳邊,還留了一些空餘的位置,不至於讓她跟垃圾待在一起。睜著眼,看著眼前的黑暗,她伸出手,觸控著棺材蓋,心下平靜極了。荒唐了這麼久,總算是要解脫了。這一年,是公元前130年,劉徹二十七歲,而歷史上,卻從來沒有關於她年齡的記載。正史說,陳阿嬌與劉徹乃表姐弟,她大約是比劉徹大一些的吧?在她沒失憶之前,劉徹叫她&ldo;阿嬌姐&rdo;,她穿過來的時候,恰好是虛歲二十九,竟然是驚人地吻合。她至今不知道,自己是穿到了歷史,還是穿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來。歷史的話,那種強大的慣性,陳阿嬌大約是不會這麼快死的。棺材底板就算是墊了錦被也硬得很,陳阿嬌渾身都疼,腦海裡轉著奇怪的念頭,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醒了,隊伍竟然還在行進。她不知道白天還是黑夜,正在掰著手指數心跳的時候,她感覺隊伍一下停了,接著外面有模模糊糊的聲音,似乎折騰了好一陣,接著她又被抬了起來,然後又走了一段路,陳阿嬌的世界安靜極了。她再次被放下了,棺材觸底的聲音是比較脆的,像是放在了石臺上。大約是到了墓室吧?陳阿嬌在黑暗裡,將眼睛睜了很久,餓了,又摸出一塊糕點啃了一口,睡一覺起來,還是沒人給她開倌。她躺得渾身都疼,&ldo;滾尼瑪的張湯,該不會直接這樣將計就計弄死我了吧?&rdo;這個念頭讓陳阿嬌心中一冷,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賭的是張湯會幫自己,可是張湯會幫嗎?欺君之罪,他豈能如此輕而易舉不分輕重地就答應了自己?陳阿嬌忽然有些絕望,她推了推棺蓋,推不動,她躺在棺材裡,也只有手能夠使上力,甚至根本坐不起來。身上繁重的繡衣讓她很快覺得雙手沉重。不,她躺了那麼久了,棺材裡放著的糕點也快吃完,張湯如果遵守約定,早就該來陵寢將自己從棺材裡放出來!張湯沒來。他失信了。她眼前一陣發黑,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眼角竟然掉下淚來,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竟然算錯了張湯!她真是太蠢,雖則死馬當做活馬醫,本來就是生不如死,可張湯萬萬不該給了她離宮的生的希望,又親手將這微薄的希望打碎‐‐從天堂到地獄,怕也就是如此了吧?陳阿嬌忽然就放棄了,規規矩矩死屍一樣躺在棺材裡,像是認命了一般。命運戲弄,辛辛苦苦來這盛世走一遭,穿成陳阿嬌也就罷了,穿越的半路上丟失了記憶當了回愚蠢的古人也不說了,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千方百計要離開是非之地,竟然還錯信了張湯那死人臉傻叉,真不知該說張湯傻叉還是自己傻叉‐‐哎,也許命運就一傻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