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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答應了,真該打!他是越想越氣,腳下卻不停,一肚子悶氣地到了長門宮,看到掩在黑暗裡那黑漆漆的宮門才一驚,走了這不知道多久,竟然也到了。這長門宮當日如何繁華富麗?此刻在黑夜之中,卻只覺得陰森可怖,郭舍人戰戰兢兢地走著,有些畏畏縮縮,還差點撞上了後面的旦白。走在最前面的反而是張湯,他認得路,因為是他親手經辦陳皇后巫蠱一案,陳阿嬌落至長門宮,與他脫不開干係。挺直了脊背,張湯心中思量著那幾句話,往昔的事情卻浮現在了心頭,在殿門外的臺階前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後面心不在焉的郭舍人撞到他背上,嚇得驚叫了一聲,差點沒了魂兒。他忙拍著自己的胸口,&ldo;哎喲,張湯你幹什麼突然停下來!嚇死老郭我了!&rdo;張湯忽然道:&ldo;你還記得,皇上還是太子時,困於厭次的事情嗎?&rdo;&ldo;那當然記得了,我跟皇上還被劉義關在了水牢裡,後來梁王有陰謀,我們卻拿著真遺詔回去了,皇上才登基的嘛‐‐&rdo;他忽然停住了,看向張湯,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忌憚地看著他,警惕道,&ldo;你什麼意思?&rdo;張湯轉身,踏上了臺階,一身雲淡風輕,只答道:&ldo;沒什麼意思。&rdo;遺詔,是從陳阿嬌的手上拿到的,太子能夠登基,還是因為館陶公主的支援,而且陳皇后受寇太后喜愛,這才定了下來‐‐金屋藏嬌一事,他張湯作為劉徹的心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陳皇后行巫蠱,非皇后不悟,乃君心難測。伴君伴虎,張湯如何不知?他踏上最後一級臺階,來到殿前,殿內昏暗,首先進入他眼中的,是地上那一尊鴆酒,在如此空曠的大殿內,這一尊鴆酒是如此突兀,帶著一種觸目驚心的刻毒。向來平靜的目光上移,看到那坐在大殿上面的女子,白衣黑紋,對比鮮明到極點,因為隔得太遠,所以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覺得有些模糊,烏髮披落,臉頰雪白,倒是那唇邊的弧度反常地清晰著。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壓迫感‐‐眼神,那女子的眼神,高高在上,帶著一種俯視蒼生的悲憫,竟然似乎在可憐他。那一刻,張湯覺得冷,所有堅硬如鐵的偽裝都被看破……冷寂的大殿中,那女子從座上起來,走到階前。&ldo;張湯大人肯屈尊前來,真是出乎本宮意料了。&rdo;張湯習慣性地將兩手一交,輸人不輸陣,左手揣進右邊袖子裡,右手揣進左手的袖子裡,面容淡靜極了,薄薄的嘴唇一掀,冷冷淡淡地說道:&ldo;娘娘早就知道張湯必來,何必試探臣下?&rdo;☆、外戚之禍這真的是那個驕縱蠻橫的陳皇后嗎?張湯答得雖然鎮定,心下卻不然,早在聽到旦白說陳皇后帶給他的話的時候,一個疑問就已經起來了:陳皇后說得出那番話來嗎?然而此刻再見到陳皇后,他又相信那話肯定是眼前這女子說出來的‐‐可是此時疑問就變了:這女子是陳皇后嗎?他就站在那大殿之中,眼神只要往左邊一掃,就能夠看到那杯鴆酒,張湯已經隱隱明白髮生了什麼,卻一個字也不說‐‐在陳阿嬌說起這件事之前。後面的郭舍人遠遠看著陳阿嬌站在殿上那模糊的影子,心裡怕得要死,就縮在殿外不敢進去,回頭正想要弓背彎腰悄悄走脫,卻不想旦白站在他身後,那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面看著格外瘮人,差點將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旦白壓低了聲音:&ldo;郭舍人?&rdo;郭舍人一擦冷汗,還好旦白是個人,要是鬼那就可怕了,他看了一眼殿上,忽然覺得這事兒自己還是少參與的好,自己怎麼就那麼蠢,要去偷聽?張湯這是明擺著算計自己,自己領著人一路過來,自然是沒人阻攔。他方才偷聽,張湯肯定一早就發現了,卻由著自己,到最後才指了出來,這下他是不入局也得入了。一把拉著旦白往旁邊的迴廊上週,郭舍人恨恨道:&ldo;張湯這死人臉,我老郭竟被這人算計!陰險毒辣奸詐狡猾的小人、酷吏!&rdo;旦白有些發愣,郭舍人見她反應這麼慢,忍不住喝道:&ldo;你看什麼看,你還想去聽他們談什麼嗎?&rdo;反正絕對、絕對不能跟再張湯待在一起,否則他會衝上去一刀砍了那陰險卑鄙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