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竟然突然說要出去走走,他問去哪裡,劉徹就回眼惡狠狠地瞪他:&ldo;朕的行蹤你也敢打聽!&rdo;郭舍人訥訥只好閉嘴,跟著走,根本不明白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方了。可是他直到看到張湯帶著阮月出來,才知道事情不妙,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嚇軟了腿,大事不好了……張湯你坑煞爺爺也!許郎中總算是來了,過去給陳阿嬌按脈,一邊按一邊道:&ldo;我說你們夫人這孩子再這樣下去遲早是要保不住的,都是個有孕之人了,還這麼不注意,這不是折磨我這醫者嗎?&rdo;&ldo;許大夫您別說這些了,快看看我家夫人怎樣……&rdo;李氏急得厲害,差點沒上去把那郎中拉起來問。劉徹卻終於慢慢地反應了過來,外面的雨聲大了起來,他看著榻上的陳阿嬌,忽然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繞過屏風,站到了外面,看到郭舍人。&ldo;老郭,這才春天,怎麼都是悽風苦雨呢……&rdo;他踉蹌了一步,走到臺階前,雨水落到了他的臉上,順著他的眉眼鬢角,全部落了下來,他穿著那暗金色的深衣長袍,挺拔的身形在夜色裡都要被掩埋,這濃重的黑暗和這壓抑的夜雨,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掩埋到土裡面。他將那眼睛閉起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睜開,看著這簡簡單單的小小院落,那一刻,也不知道落下來的是自己的淚,還是雨水了?興許,那灼燙的是淚,冰冷的是雨吧?那麼,自己的心裡,是在落淚,還是在下雨呢?劉徹張開了雙臂,重新閉上眼,卻沉聲道:&ldo;去宮裡,請御醫,不要讓人知道。&rdo;☆、面目夢裡的世界,是從來不會清晰的。舊老闆在新公司看到她,冷笑了一聲,原來是你……可是她只能淡笑著搖搖頭,老闆,我不喜歡在人背後捅刀子,可是別人在背後捅我,我也不能不還擊呢。那是她在獵頭公司工作之後接到的第一單生意,將舊公司的人挖到另外一個公司,她成功了,因為原有的人際交往網路,還有平時的許多人情,再加上新公司給予的福利,那些人很快就被她挖走了,舊公司垮臺。那位老闆最後也只能聯絡獵頭公司,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舊人。最後舊老闆罵了她一句:陰險狡詐,狼心狗肺。她氣笑了,卻只是將那墨鏡重新戴上,開車走了。別人怎麼說,那都是別人的事情,她不是能夠吃虧的人。人不仁,我不義。一報還一報的事情,她從來不害怕。夢裡的世界,忽然又瀰漫了霧氣,她似乎總在這樣的黑暗之中穿行,讓人安心的黑暗。阿嬌姐,你為什麼不想聽先生講啊?大早上的不睡覺你當我神經病啊?什麼病?沒什麼。……阿嬌,你又跟徹兒鬧起來了,說了讓你要像個大家閨秀了,你……是徹兒沒道理,他要搶我的餅……我只是想跟阿嬌姐交換而已。委屈。一下就能感覺他垂頭喪氣的委屈。模糊的意識外面,似乎有人在說話,那聲音一陣一陣地,像是距離自己很遠的,舞臺上的畫外音。&ldo;娘娘已經有孕四月,這身子是沒大礙的,孩子也沒大礙。&rdo;是個很陌生的聲音,說老不老,說年輕也不年輕。又有一人道:&ldo;可是她‐‐&rdo;&ldo;只是思慮過多,有些疲憊罷了,胎已經比較穩,哪裡能這麼輕易就沒了,只是……&rdo;&ldo;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一次說完了!&rdo;這人好霸道,陳阿嬌聽著,眼皮卻比較重,她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可是夢裡的畫面依舊是在繼續的。那個小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長大了,她看到了自己也長大的時候,可是那個人一點也不像她,她懷疑自己是被別的什麼人穿了。刁蠻,霸道,還不講道理,可是為什麼現在自己看著,除了有些傻氣,也挺可愛呢?有一種東西,叫做&ldo;黑歷史&rdo;啊。可是這個孩子逐漸地長大了,就不是自己記憶之中那種模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眉眼都不再溫和,他已經是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