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就是那麼蠢。&rdo;劉徹被她一句話給噎得說不出話來,瞪著看了她半天,才憋出來一句:&ldo;可是浮生很聰明。&rdo;浮生。她一下就怔住了,精神遊離於意識之外,竟然沒有注意到劉徹的唇已經印在了她的嘴唇上。陳阿嬌的嘴唇有些幹,不薄不厚,被他含住的時候帶著幾分溫涼,他垂著眼,那眼睫也投落下來,眼底是一片幽暗,淺淺地,細碎地,輕吻,親吻。她在出神。而他不自覺地就那麼勾起唇角,像是狡猾的狐狸,舌頭滑出去,舔吻著她的唇形,美好的菱形,即便是帶著幾分乾澀,可是在這個時候卻又逐漸豐潤了起來。這種感覺是什麼呢?萌動著的,也懵懂著的。以前不是沒有更親密的時候,然而那個時候的阿嬌,不是現在的阿嬌,他此刻對待著她,便是小心翼翼地,像是呵護著已碎的琉璃,然而他錯了‐‐她永遠不是琉璃。陳阿嬌不是那種已碎的東西。她忽然就回過了神來,浮生呢?這個時候才感知到某人的偷吻,他正用幽深的眼,注視著她,神情專注極了。陳阿嬌一巴掌拍開了他:&ldo;沒事兒離我遠點,浮生呢?&rdo;劉徹不得已退開了,他卻沒覺得有什麼,還是那自然到極點的表情,儘管陳阿嬌的目光已經如刀劍一般銳利,然而那又怎樣呢?他略略揚起笑來,&ldo;那小子估計還在睡呢,你不能下榻,我去抱他來給你看,好不好?&rdo;陳阿嬌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她沉吟了一下,卻冷淡地點了點頭。趙婉畫害怕小浮生吵到陳阿嬌的休息,便將他抱到了偏房那邊,現下估計正自己陪著小浮生睡著呢。劉徹將方才落在榻邊的衣袍撿起來披上,這四周的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坐月子的人吹不得風,不然以後會頭疼,他正待要走,卻又停下來,說道:&ldo;契機一直在我的手中。推恩令頒下去的時候,稍微有點眼色的人便能夠看出詭異來。我若是將這推恩令先頒給淮南王,他領了旨不尊,然後這推恩令的事情傳到了其餘諸侯王那裡,便會聯合起來,那時候‐‐大漢不利。&rdo;陳阿嬌幾乎一下就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了。果然,劉徹站在那竹簾邊一笑:&ldo;先將推恩令的訊息透露給劉陵,再由她轉給淮南王劉安,又因為之前有說淮南王有不臣之心的公文作為擋箭牌,張湯的話,劉陵深信不疑。她若是回到了淮南,必定會對淮南王一番謀劃,然後起兵造反。直到這個時候,推恩令還沒有頒佈,他無由造反,朕解決了他,他便是亂臣賊子,無論如何也不敢說‐‐是朕,逼他反。&rdo;可是事實就是,劉徹,要逼迫淮南王劉安造反。陳阿嬌側臥著,看著那竹簾燈火旁的劉徹,他那揹著手,披著衣,卻還睥睨天下的神態……她緩緩道:&ldo;劉安反了,你就有藉口真正地將推恩令全部頒佈出來,誰也不能拒絕,因為他們一旦拒絕,便是跟劉安一樣‐‐是不忠君之臣。你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們是要造反……&rdo;劉徹揹著手,點點頭,眼神渺遠,&ldo;一招險棋。&rdo;陳阿嬌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ldo;哪裡是一招險棋,你若沒有把握,豈敢走這一步?&rdo;多餘的,卻不再說了。劉徹的棋子,還伏在淮南,只等著淮南王一做出謀反的決定,聲勢浩大地來了,他那暗棋一動,必定讓淮南王滿盤皆輸。他也不多說,這一顆棋子,還沒到用的時候呢。輕手輕腳地推開門,他去了趙婉畫的那間屋子,卻看到齊鑑抱著劍坐在門邊,一聽到腳步聲,齊鑑眉頭一皺,睜開了眼,殺機凜冽地看向了來人。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劉徹。劉徹對著他在唇邊一豎手指,於是齊鑑沒有多做聲張。他敲了敲門,裡面趙婉畫淺眠,沒有睡著,便輕聲道:&ldo;誰?&rdo;&ldo;夫人想要看看小浮生。&rdo;劉徹也輕聲地答道。趙婉畫明白了,看了自己身側熟睡的小浮生一眼,抱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沒有弄醒他。劉徹過來接住了,還是那小小的一團,抱在手上輕極了,小傢伙睡得很沉,搭著眼睛,小臉雖然皺著,不過似乎已經張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