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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主父偃那輕鬆的表情又慢慢地不見了。他抬頭,直視陳阿嬌,目光之中輕浮與自負都起來了,帶著幾分挑釁的味道:&ldo;那麼我這麼一個不符合夫人的審美的人,現在不也待在了夫人宅院之中,甚至坐在這一張漆案邊,討論著同一卷竹簡嗎?&rdo;&ldo;能坐在我面前,是你自己的本事,我沒有否認你的全部能力,你的小聰明很容易得到別人的好感,但是不包括我。&rdo;陳阿嬌說話不帶感情,跟張湯極其肖似,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是同類。主父偃還是搖頭,嗤笑:&ldo;我雖然是個混混,但是第一次被人說得這麼一無是處,甚至一文不值,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rdo;這輕佻的嘲諷觸動了陳阿嬌敏感的神經,她凝眉,雙眼微微眯起來露出幾分慵懶的姿態,似乎眼角眉梢都掛著睏倦的意思,可是讓人無法忽略的是她眸中那犀利的冷光,&ldo;慎言。&rdo;她很喜歡這兩個字‐‐慎言。有時候對自己說,有時候對張湯說,現在她對主父偃說了這兩個字。慎言者,說話謹慎而已。然而什麼才叫做說話謹慎?並非一定要小心翼翼,說一句話要考慮千百遍,而是要在話還在心底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判斷出這話是不是該說。慎者,慎重也。謹慎與慎重雖然只有一字之差,意思也只有細微的差別,可一個&ldo;重&rdo;字,卻有很別樣的意思。陳阿嬌對主父偃說‐‐慎言。主父偃打了個呵欠,這種不雅的動作由他做來是隨心所欲極了,&ldo;夫人怎麼說,就怎麼是吧。天色已晚,不多打擾,小人告辭。&rdo;陳阿嬌心說他還沒說這竹簡的事情,怎麼就出去了?不過陳阿嬌沉得住氣,就坐在那裡看著主父偃離開。主父偃與東方朔,算是武帝時期比較出名的兩位權謀之人,田蚡、董仲舒、公孫弘、張湯、趙禹、桑弘羊、衛青、霍去病……那麼多風流名士,都集聚於劉徹一人麾下,這大漢盛世,哪裡還遠?她挑了燈,用銀釵將那燈芯撥了撥,將白日的事情過了一遍,看看是否有什麼疏漏之處,最難解決的也就是阮月那丫頭的事情。不合格的下屬,是遲早會被自己炒掉的。陳阿嬌不急,過了一會兒趙婉畫來了,坐在案前,說阮月不見了。&ldo;下午的時候出了那事兒,就再也沒有回來。&rdo;趙婉畫還年輕,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幾分少女的青澀,可是臉上的表情很沉著,&ldo;我擔心會出什麼事……&rdo;陳阿嬌卻搖頭,&ldo;去桑侍中府上找找吧……興許……&rdo;阮月心儀於桑弘羊,畢竟桑弘羊可以算是英俊瀟灑一表人才,現在的官位雖然不算高,可日後是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自己不相信,陳阿嬌也就不攔他,這世上總要有人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回頭的。只是她鐵石心腸,看著阮月也不覺得憐惜,她喜歡的是按部就班的事情,上司喜歡聽話的下屬,並且還喜歡聰明但是不過度的下屬。趙婉畫愣住了,&ldo;桑侍中?&rdo;她看著陳阿嬌,覺得不能理解。陳阿嬌卻對著她輕輕一笑,&ldo;你會不會覺得我比較卑鄙?&rdo;趙婉畫連忙低下頭,嘴唇一動,最後卻說:&ldo;婉畫只是有些不明白,其實之前您明明有辦法不讓阮月姑娘受那麼多的屈辱,為何……&rdo;陳阿嬌絕對是有辦法讓阮月脫出困境的,只是她那個時候沒有出來,而是在考慮別的事情。趙婉畫很誠實,因為這的確是她心底的疑惑,那大眼睛注視著陳阿嬌,像是會說話一樣。&ldo;不撞南牆不回頭……&rdo;陳阿嬌手撐著下巴,打了個呵欠,似乎是被之前的主父偃給傳染了,&ldo;就算我下去又有什麼用呢?她性子看著溫順,其實比較倨傲,你方才不是稱她為&lso;阮月姑娘&rso;嗎?按理說你們是一同到我這裡的,你卻跟她這般生疏,這也說明一定的問題了吧?&rdo;趙婉畫這才驚覺自己方才忍不住就那樣稱呼了,她跟阮月之間的確不是很對盤,阮月跟她說話的時候也總是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