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秉直和姜時澤一樣,看到季衡時,他也是那一句,&ldo;沒事就好,回來就好。&rdo;他好歹比姜時澤要威嚴和內斂,沒有將那份喜悅之情過於表達。大約那一句失去才知道珍惜實在是太過經典,汪秉直現在也知道這句話的真諦了。當時得知季衡被劫走時,舟山所大捷的喜悅都瞬間化為無不說,更像是有一盆冰水直接從他頭頂淋下,一個經歷過無數場戰役的老將,也差點要站不穩,季衡被劫,對他來說,同皇后被劫沒有什麼區別,那都是他們無法承擔的責任。汪秉直的這種感覺也可直接用在付揚身上,但對趙致禮來說,又有些別的不同。三人正好是同時到來,季衡住在姜時澤的總兵府上,季衡坐在上位,汪秉直可以過去找他親熱地說話,趙致禮卻不好那般,於是只是隔著些距離道,&ldo;大人這些日子還好吧。&rdo;季衡對他點點頭,說,&ldo;多謝關懷,讓你們擔心了。我無事。&rdo;因季衡對自己被表哥帶走的事情不做解釋,其他人也就不好問。因為季衡的特殊身份,讓這些大老爺們在對待他與男人的軼聞的時候,總要保持一種謹慎態度。晚上趙致禮又到了姜時澤的總兵府上,因軍務繁忙,姜時澤在營房裡居住,故而這總兵府幾乎就全交給季衡住了。 趙致禮到時,付揚正在季衡的書房裡。季衡對付揚說,&ldo;皇上總要知道此事,我會親自對皇上解釋,並說是我不讓你對上彙報的,你就不要對皇上上書了。&rdo;付揚在心裡有些責怪季衡太過相信許七郎以至於被他劫走之事,此時季衡這般說,他便也沒法責怪了,&ldo;多謝大人體諒。&rdo;季衡道,&ldo;此事是我的問題,牽累大家,是我過意不去。不過正好因為此事而得之王啟的所在,又有許達川能夠裡應外合,也是一件意外之喜。&rdo;付揚還想說什麼,外面郎商已經在道,&ldo;大人,趙大人前來求見。&rdo;付揚看了一眼門口,就起身對季衡道,&ldo;大人,那卑職先下去了。&rdo;季衡點點頭,他出去後就讓了趙致禮進屋,趙致禮進了書房裡來,季衡已經從椅子上起身了,趙致禮進來,他就道,&ldo;季庸,坐。&rdo;趙致禮盯著他看,&ldo;沒事就好。&rdo;季衡嘆道,&ldo;讓你們擔憂了,是我的錯。&rdo;趙致禮說道,&ldo;只是沒想到七郎會這般糊塗。&rdo;季衡沒解釋許七郎為何會帶走他,此時也不解釋,只是說道,&ldo;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們重歸於好了。&rdo;趙致禮想伸手拍拍季衡的肩膀,手抬起來又收回去了,季衡便說,&ldo;坐吧,坐吧。&rdo;兩廂坐下後,趙致禮就說,&ldo;皇上定然會知道你被七郎劫走過的事情的,不知道這件事,你要如何處理,可需要我幫忙。&rdo;季衡知道自己被劫走過的事情定然是紙包不住火,皇帝總會知道,就嘆道,&ldo;季庸,多謝你。我會親自寫信向皇上解釋此事。&rdo;趙致禮嘴唇動了動,當是有別的還想問,終究沒問出口。季衡便說,&ldo;這次正好藉此得知了王啟的去向,也是一件好事。想來皇上能夠理解。&rdo;趙致禮目光溫潤地看著季衡,他和季衡相識已經有十二三年了,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十二三年,他看著季衡從一個小孩子長成了現如今的風華絕代的模樣,心中不由能升起一種莫名的激動之感。趙致禮已經有三年未回京,自然也是這麼多年沒有見到過皇帝了,他這是在下東南之後,趙致禮回到軍營,其實他是早知道季衡同皇帝之間已經揭開了那層隔在兩人之間的紗,但是今日聽季衡那番話,便是季衡自己承認了他同皇帝之間的關係。聽別人傳言是一回事,甚至自己猜測也是一回事,但是這般聽季衡親口說起,便是另一回事了。趙致禮有些悵然,嘆了一口氣,別的事情都不願意去想,直接躺下去睡一覺。季衡處理明州城官員之事,是早前已經給皇帝遞了奏摺的,只是皇帝的回覆還沒有送到,所以他那才算先斬後奏,明州城的大部分官員都被革職,所以要奏請皇帝再派人前來,但是在此之前,這裡的事情卻是需要人去做的,於是趙致禮就又回了明州去主持大局。京城。皇帝收到舟山所大捷的捷報的時候,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也高興得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甚至想到要給季衡加官進爵,封他為太子少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