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閣老趕緊說,&ldo;微臣並無此意。&rdo;皇帝道,&ldo;那愛卿這是何意?&rdo;劉閣老抬頭看著皇帝和季衡道,&ldo;太祖皇帝定下規矩後宮不得干政,皇后娘娘這般前來玉恆殿,便是不合規矩。&rdo;皇帝只是看著劉閣老,面上並無表情,好像並沒有生氣,季衡也是一臉肅然,只是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麼。 下面的好些大臣都跪著抬起了頭來,並且開口請皇帝遵從祖訓,皇后不得干政。比起觀察皇帝意思,更多是看季衡,季衡的美貌一直就是整個大雍談論的話題,現在各位大臣看著,也不得不承認,其姿容的確如皎潔月色,讓人沉醉。不過此時,大家都是在等著皇帝和皇后生氣,也無心多想。皇帝將下面所有人都掃了一遍,然後笑了一聲,說道,&ldo;太祖皇帝的祖訓,太祖皇帝曾言,大臣及其家眷不得用金銀線繡衣裳,不得用金銀箔點綴器物,各位大人,你們怎麼沒有記住這一點?太祖皇帝也說,有衛所,東南可平安無虞,那之前倭寇海盜肆掠又是什麼事,太祖皇帝英明神武,但已經過了近百年,時移世易,若是一切遵從太祖皇帝祖訓,恐怕這朝廷沒法辦事了。&rdo;太祖皇帝時,因戰爭之故金銀量少,故而限制將金銀製成金銀線,因為其損耗大,費工多,十分奢侈,便有那規定,但現在正是太平盛世,大富大貴之家,追求華貴,使用金銀線已經是常事,要是真按照太祖皇帝的這道祖訓來,在殿中的大臣,便沒有誰和家人能夠脫罪。大殿中大臣們神色很不好看,劉閣老硬著頭皮道,&ldo;皇上此言差矣,若是皇后娘娘可以參與朝政,甚至坐聽早朝,豈不是要重走當年武后之路。&rdo;皇帝愣了一下,又看了季衡一眼,要是他真先季衡而去,季衡要做皇帝,他真會將此位讓他繼承,不過,他知道他有這個意願,季衡也不會要,季衡的性格多是為大局著想,他會覺得此事弊大於利,便定然不會去做,他不是貪權之人。皇帝這下什麼也沒說,直接從皇位上站起了身,一步步走下了鋪著團龍圖案地毯的臺階,走到了劉大人跟前,劉大人已經低下了頭,看著皇帝常服的下襬和龍靴,心中也後悔自己那句話說得太激進,恐怕是徹底把皇后得罪了,而現在皇后正當聖寵,皇帝對他言聽計從,自己怕是得不到好,不過,瞬間他又拋棄了自己的這樣的畏縮的思想,覺得自己生當為人傑,皇帝要皇后坐在旁邊聽政,實乃遺禍萬年之事,自己此時不制止,實在愧為人臣。劉大人此時便又大聲道,&ldo;請皇上三思。&rdo;看劉大人這般說,便也有一些大臣附和,&ldo;請皇上三思。&rdo;皇帝還沒說什麼話,季衡已經站起了身來,也慢慢走下了臺階,他到劉大人跟前要把劉大人扶起來,而且說道,&ldo;劉大人所言極是。&rdo;皇帝蹙眉看向季衡,而劉大人受到季衡一雙手的攙扶,完全不敢起身,只整個人都伏了下去,道,&ldo;娘娘聖明,還請娘娘為自己的後世聲名著想,注意德行。&rdo;皇帝直接冷哼了一聲,季衡拽著皇帝,把他拉回了皇位上去坐下,然後對下面說道,&ldo;劉大人所慮不無道理,不過這卻有不敬皇上,認為皇上天年不永的嫌疑。&rdo;被季衡這麼一說,下面的大人們自然也就反應過來了,季衡又說道,&ldo;今日皇上想在早朝上同諸位大人商議東南海防同市舶司之事,正好這些事情之前乃是由我負責,我對這兩件事的瞭解,我自認比諸位大人詳細,且之前朝廷定下的政策,也是出自我手,今日朝會,若是我不在,皇上不知該如何談起。各位大人認為呢?&rdo;下面跪著的成片的大臣都互相看看,有些甚至在竊竊私語,在他們還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季衡又道,&ldo;太祖皇帝為何會定下規矩,讓後宮不得干政,其一是怕出武后之事,其二乃是怕主幼後戚當政,但此時,皇上正直青年,正是精力充沛之時,此種狀況怎會出現,而我也正好擔心朝臣一心質疑我的清白而耽誤正事,其原因倒不是我怕人質疑,劉大人讓我為我後世聲名著想,我想,我比劉大人你想得更清楚,後世人自有眼光有心智來判斷,我季衡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當世人也有眼光有心智來判斷,我季衡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個什麼樣的臣子,劉大人的話,是說我季衡定然會愧對楊家江山,愧對社稷,愧對天下百姓,所以我在後世會沒有好名聲?我想,劉大人想得太過了。我季衡無愧於天地君親師,更無愧於天下百姓。我不怕大家的質疑,只怕大家在這份質疑上浪費時間,卻忘了自己的職責。各位大人之職責乃是為皇上效力,為國為民辦事,不是以質疑皇后會篡位而顯示自己的正直。我季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