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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地板上到處都是血,雖然房裡的屍首都已經拖出去了,地板上的血跡也都做了打掃,且窗戶全都大開,但房間裡也依然是濃濃的血腥味,許七郎一巴掌撐在地上,都是血液的黏糊感覺。許七郎也沒有管這些,只是跪在許大舅的床前道,&ldo;父親,兒子不孝,來晚了。&rdo; 許大舅因是死不瞑目,故而眼睛睜著一直沒有閉上,方才秦氏給他撫了好一陣,他依然是沒閉眼,許七郎伸手輕輕覆蓋在老父的眼睛上,又說,&ldo;大哥如此作為,害死了您,兒子心中不對他憤恨不已,那定然是假,但是,兒子也明白骨肉親情的道理,兒子抓到他,不會對他趕盡殺絕,最多將他趕走讓他到遠方生活罷了,父親,您就放心吧。這份家業,兒子會好好守著的。朝廷對許家下了抄家下獄的令,姑母姑父在京中為我們使力,衡……衡弟也回京了,當會為我們說些好話,許家之後當不會太艱難。只是,姑父姑母衡弟以前便多次向我們交代,要和徐家少些牽扯,徐家在兩廣盤踞多年,儼然土皇帝,他們在當初為皇上奪權有功,但這些年過去了,皇上已然起了芥蒂之心,恐怕感情也要磨得差不多了,是要處置徐家了。故此,兒子就想做主,在這陣子避一避風頭,好好清理家中事務,收攏力量,最多趁著時節跑跑西方,先避過皇上處置徐家,先守而後發,先保住家業再圖發展,不知父親意見如何,如果父親覺得兒子這些都可為,便閉上眼睛安心地去吧。&rdo;許七郎只感覺到手下許大舅的面部慢慢地變鬆弛了,他那不瞑目的眼睛也漸漸地閉上了。許七郎放開手掌,跪著往後退了兩步,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秦氏已經沒有在哭了,她就坐在不遠處,自然聽到了許七郎說的話,看兒子也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了,能夠頂起家中這根梁了,一直揪在一起的那顆心也就慢慢鬆了下來。許七郎本就偷偷帶了幾百人上岸,之後又有宋惟帶來的人,秦簡揚在事後又去調了安排在附近島上的人前來,故而許七郎這裡很快就控制住了許家的場面。海上的人最怕疫病橫行,故而出了兄弟鬩牆血染許家明靜堂大院之事,死的人有幾百之多,自然當務之急是處理這些屍首。許七郎便讓將屍首全都燒了,有家人的都捧骨灰回去,沒有家人的就全部集中葬下了。這些死的人,不少是女人,都是許大舅身邊院子裡的,然後就是許大舅的嫡系僕役們,再就是許老大那邊的人,許七郎這邊死的倒是最少的。對許老大那邊的人,許七郎便也發言,他作為家主,並不願意讓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將他們的骨灰拋入大海,所以也安葬在了大奚山上,甚至對所有死了的人的親人進行撫卹,若是許老大那邊的人的親人,只要還在許七郎這邊的,便也都給予撫卹,這一點得到了許家下面人的擁護,認為許七郎是仁慈的,當然,許七郎表示不會對許老大趕盡殺絕的事情,也已經傳下去了,故而這也就讓許家內部人心安定了下來,有利於工作開展。許大舅的靈堂上。幾個庶出叔叔和另外的幾個大管事全都在,自然還有許老三。許老三懦弱且膽小,那一晚許老大和許七之間的混戰,就已經嚇到他了,看到許七的手段之後,他便也收起了那蠢蠢欲動想要坐收漁利的心思,決定揣著那三十萬兩白銀和那些產業,再加上他平常的積蓄,好好過以後的日子了。再說,以他估算,許家被朝廷這麼一抄家,一家人都躲到了這島上來,那些金銀珠寶雖然都還在,但是家業是這麼一個大爛攤子,許七去收拾,都要花費不少,之後又能剩下多少,再說,下面還有那麼多人要養活。許老三雖然眼紅那大大的家業,但也自知自己沒有能力去管,故而心態也就放平和了,開始規規矩矩做孝子,擔任起了為老父主持喪事的重任。許七郎已經和許老三談過一次話了,不僅是安撫了許老三,也說了如果他還願意為家業幫忙,他就會好好用他,而且因家中事務多,父親的喪事,在大哥跑了的情況下,讓許老三來好好主持。因為許家現在在被朝廷通緝,故而許大舅這一個風雲人物的喪事也辦得只是鄭重莊嚴但並沒有白幡幾里這種盛大場面。怕許大舅之死會讓許家下面那些小管事們再不聽話,許七郎便也寫了一份給各管事的信,寫明瞭他已經繼任許家家主管理家業之事,先還是一切照舊對他們進行安撫,鈐上了許家當家的大印。許七郎這邊忙得團團轉,到九月末,朝廷對許家已經將功折罪的開恩旨意便也下到了廣州來,許家的產業盡數返還,下了牢獄還沒有死的,自然也就放回去了。許七郎這邊接到了通知,但他並沒有回廣州去,只是在喪事辦完了之後,遣返了幾個庶出叔叔和許老三,他自己依然留在大奚山許家大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