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郎面無表情地答完,就請她跟自己一起走,說道,&ldo;你能來,我很感謝。&rdo; 宋惟伸手就攬了他的肩膀一下,笑嘻嘻地調戲道,&ldo;哎呀,夫妻之間,不要這般客氣。&rdo;雖然宋惟在女性裡已經算很高的了,但是還是要比許七郎矮一些,她力氣十分大,把許七郎勾得身子一歪,不過許七郎也沒有反抗,只是小聲說道,&ldo;父親怕是要不行了。之前給你去信,你看到了吧。&rdo;宋惟聲音也小了,臉上還是爽朗的笑容,道,&ldo;看到了,幾個要衝都佈置好了。你那大哥比你大了二十多歲,管理家族生意多年,人脈力量都有,還有你幾個庶出叔叔支援他,上次更是想要趁著你許七郎出海回來,許大舅的身體就開始不好了,他常年勞累,又姬妾成群,現在也六十多歲了,想要身體多好也不大可能。許達海和許七郎等進了許大舅臥病的臥房,老三許達山已經在裡面,他正在為許大舅伺候湯藥。許大舅一生女兒極多,多到他自己都只能記得最出彩的幾個,其他就一概認不全了,但是兒子養活的卻只有這三個。現在看許達海和許七郎相爭,他也不得不在心裡嘆口氣,覺得兒子太多也並不是好事,不然家裡會鬧得更厲害,不少家族就是因為子孫太多而敗了的。許七郎進去,就親自到了許大舅的床邊半跪下探了探許大舅的手,又殷殷地柔聲問道,&ldo;父親,您今日覺得如何。&rdo;許七郎前面二十年都是作為一個謙謙君子所教導的,即使這兩三年在身上磨上了粗獷氣,但是這般柔聲溫柔地問話,便還是那個謙謙君子的樣子,聽得許大舅這個見慣溫柔的人心下也發軟。他聲音低啞,道,&ldo;為父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有什麼好不好,只要看著你們三兄弟好,看著咱們許家能夠家業永昌,我就是立時死了,也是甘願。&rdo;他這話是說給這三個不對盤的兄弟聽的,老三雖然懦弱老實,但是要說他心裡沒有覬覦這麼大一份家業,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不會這樣親力親為一天到晚地在這裡守著他這個老頭子,畢竟又不是沒有別人服侍。許七郎便說道,&ldo;父親,咱們許家一定能夠繁榮下去。您就不要亂操心了。&rdo;許達海和許達山便也趕緊勸了他。許大舅這時候卻說,&ldo;趁著我的身體還好,我也就將事情安排下去,你們幾個叔叔和幾個管事一會兒也都會來,就在他們面前講清楚。&rdo;許大舅本來只是揚州城裡一個並不太出挑的商人,因將妹妹嫁給了季大人,這才藉著季大人的光,生意一路十分紅火,成了揚州城裡也有名的大商人了,之後更是藉著季家和徐家的關係,他到廣州做起了海商,這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富可敵國的家業。許大舅家裡往上追溯便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族人,家中祠堂甚至都是另開,和原來的家族已經沒有了太多聯絡,不過許大舅有幾個庶弟,早年就分了家的,後來許大舅發達了,自然還是覺得親人用著靠譜些,便也拉扯了這幾個庶弟起來,堪用的便在他手下做事,不堪用的也沾了他的光日子過得不錯,他們自然對這個大哥十分討好,但是許大舅的這一份巨大的家業,卻是沒有他們的份的,只是在許大舅立遺囑上,他們作為家人,許大舅希望他們來做一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