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do;太后也許知道皇帝在撒謊，不過她之後也沒有再說太多，繼續維持著母慈子孝的表面功夫。八月，趙致禮下江南去迎親去了，在勤政殿偏殿裡上課的只剩下了皇帝和季衡。李閣老以前是很少來看皇帝上課的，現在卻時常會來檢查，有時候還會問問題考核他，似乎的確是在履行先帝讓他考核小皇帝的職責。一場秋雨一場涼，小皇帝在八月裡身子有了些不爽快，倒不是大病，就是有時候提不起精神，季衡擔心他會不會是中毒，用了好幾種法子給他查毒，不過沒發現不妥，太醫院也沒查出什麼不妥來。皇帝自己因此而十分不安，經常在太后身邊表現得悲傷又驚恐，於是太后娘娘只好同意，將皇帝的伙食獨立起來，在麒麟殿設了小廚房，專門做皇帝的膳食，經過嚴格監管，這才讓皇帝稍稍安了點心，不像之前那麼神經兮兮地驚恐不安了。因為皇帝身體的不爽快，上午繁重的課程雖然還在上，但下午的課就先停了。季衡大多數下午並不直接回家，會到皇帝的麒麟殿裡陪他看書寫字畫畫下棋投壺等打發時間。對麒麟殿，他也已經十分熟悉了。八月末，皇宮裡的隔窗，已經從紗窗換成厚紙窗了，也有幾扇小窗戶是玻璃的，能夠從外面透光進來，皇帝很喜歡這個玻璃，坐在屋子裡時，經常就從玻璃那裡往外看。季衡陪著皇帝下了一盤棋，兩人就聊起天來。皇帝說，&ldo;李閣老的意思，等朕生辰萬壽節過後，就讓百官上書，給朕選皇后了。&rdo;季衡笑了笑，說，&ldo;趙世子已經去迎親要成親了，皇上也的確該大婚了。&rdo;皇帝靠在榻上，枕著好幾個靠枕，說，&ldo;朕要大婚這事出來，恐怕吳王要更著急了吧。朕最近身子不好，也許真是中毒呢。&rdo; 季衡神色沉肅下來，說，&ldo;皇上，您別想太多。保重自己才好。&rdo;皇帝嘆了一聲，目光盈盈地看著他，說，&ldo;前兩天又和李閣老談了話，他的意思，是想讓朕娶他的孫女為皇后，朕想，母后定然不會答應，她想朕娶趙家的女兒。朕現在有些為難。&rdo;季衡說，&ldo;那皇上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rdo;皇帝說，&ldo;朕當然是不想娶趙家的女兒的……&rdo;他剛說完，就聽到外面有點聲音，便朝季衡使了個眼色。皇帝繼續說著話，季衡從榻上下地，腳上只是穿著襪子，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將門簾子掀開，果真看到李安濂在外面。李安濂被季衡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趕緊說，&ldo;季公子，奴婢來問，皇上要熱茶嗎。&rdo;皇帝也走了過來，看著李安濂，皺眉說，&ldo;朕說了，朕和君卿在裡間的時候。大家都不要靠近，你的耳朵是白長著的嗎。&rdo;李安濂覺得皇帝是最近身體不好，所以脾氣才越來越壞了，以前小皇帝從來就是笑呵呵十分和氣的人，但是最近卻有些脾氣不定。李安濂本還沒有想要跪下告罪，季衡已經說道，&ldo;皇上，咱們剛才說的話，被他聽到了吧。&rdo;李安濂這下知道麻煩大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趕緊告饒道，&ldo;皇上，奴婢什麼也沒聽到，一走過來，就和季公子打了照面。&rdo;皇帝冷眼看著他沒有說話，季衡走回了裡間去，將鞋子穿好了，這個時節，還沒有燒地暖，外面天氣已經冷了，即使地上有地毯，不穿鞋走路依然是覺得冷。要是皇帝突然暴怒，李安濂還不會這麼緊張，但是皇帝和季衡都沒有說話，沉默的氛圍讓李安濂變得十分不安。過了好一陣，季衡先說，&ldo;李公公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他要是將剛才皇上您說出口的話告訴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定會對皇上您芥蒂起來。微臣看，這事還是處理了才好。&rdo;李安濂不安更重，趕緊道，&ldo;皇上，奴婢剛才真的什麼也沒聽到。&rdo;皇帝嘆了口氣，說，&ldo;李安濂，你知道朕其實最厭惡別人撒謊。&rdo;李安濂不斷叩首說自己沒聽到。季衡這時候說道，&ldo;皇上，您最近身體不明原因不好，本就懷疑是有人下毒，但是皇上您的飲食是單獨的，在小廚房裡做，處處監管嚴格，卻依然身體沒好，會不會是李公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