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兒點點頭,&ldo;我知道的,皇上和徐世子鬧出矛盾來,定然不會是小事。不過兒子要在家裡養傷,可就管不著這些了。&rdo;季大人道,&ldo;你好好養著吧,你臉上傷了,父親心裡也是心疼的。&rdo;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的確帶著點哽咽,他一向感情不外露,此時說這一句,想來的確也是情到深處,對衡哥兒,畢竟不像衡哥兒想的那樣沒有父子之情。衡哥兒抬眼看他,說,&ldo;兒子明白。只是有時候,終究是家國大義,要比這麼一點小情小愛重,是嗎。&rdo;季大人被衡哥兒這話堵了一下,想要反駁兩句,衡哥兒已經又說了,&ldo;其實根據兒子這近一月的觀察,皇上的確是個值得輔佐的明君,他現在還小,已經很不錯,將來想來是很有作為的,只是主強則臣弱,兒子盼望著父親你成功的時候,不要像這樣利用兒子一樣覺得可以掌控皇上。&rdo;他這話已經說得大逆不道,而且也是故意氣季大人的,季大人也的確是被氣到了,但是卻說不出話來,他嘴唇翕動了幾下,衡哥兒卻垂著頭已經在昏昏欲睡。他只好將一切又憋迴心裡去,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聲音,是許氏在門口問,&ldo;老爺,你要說話,可說完了,請了太醫院的嚴太醫來給衡哥兒診脈,什麼時候可以進去了?&rdo;許氏這話倒算是給季大人一個臺階下,他從椅子上起身來,道,&ldo;既然嚴太醫來了,就請進來給衡哥兒把脈吧。&rdo;嚴太醫下午才見了衡哥兒,此時又來見了。下午在演武場旁邊大殿裡,衡哥兒穿著一身騎裝,雖然還是個孩子,倒是很沉著,且很有忍耐力。現在在季府裡,這是嚴太醫吳老大夫開的藥已經抓回來了,許氏很是細緻地對比了吳老大夫和嚴太醫開的藥方,給衡哥兒開的內服藥並無差別,她這才放了心,讓人將藥去煎了。而衡哥兒面上的傷,因為並不好包裹起來,所以只是上了藥但沒用紗布包。外用藥,兩個大夫都是讓一天換一次,許氏看衡哥兒用了嚴太醫的藥,臉上的傷倒沒再流血或者紅腫起來,她便讓用嚴太醫開的藥,沒用吳老大夫的藥。在她認為,雖然皇宮裡的東西並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既然皇帝都是用這個藥,想來卻也是最穩妥的。許七郎在許氏的臥房裡陪著衡哥兒,衡哥兒昏昏欲睡,他也就不好吵他,只是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盯著衡哥兒發呆。衡哥兒方才和季大人說了太多話,此時臉上的傷口就不大好受,心裡其實也有點懊惱自己和季大人那麼說,要是把季大人惹惱了,他覺得自己可沒有多少好處。時間漸晚,許氏餵了衡哥兒喝過藥了,就讓許七郎回房去睡覺去了,自己便陪著衡哥兒在炕上睡。 許氏不習慣睡炕,總覺得太硬,有時候又突然太燙,讓她覺得難受。於是就睡不好,反而一晚上的時間,大多用來注意衡哥兒的動靜了,怕他睡著了會碰到傷口,好在衡哥兒睡姿十分好,睡著了一動不動,傷口倒沒被碰到。衡哥兒形成了生物鐘,每日早上早早就會醒過來,這一天醒過來,想要起床的時候,感受到臉上的疼痛,才想起來受傷了不用進宮伴讀了。因衡哥兒發現自己跟著許氏睡,許氏都睡不好,神色憔悴,衡哥兒便要求回了自己臥室去住,許氏本不答應,衡哥兒說自己臉上的傷口已經在結痂,不會出事,再說,還有丫鬟守著,許氏不用那麼擔心也沒事,而且許氏要是因為照顧他而身體不好,反而讓他擔心,說不得更會影響傷口。許氏很感動兒子的聽話和為自己著想,讓衡哥兒回了他自己的臥室去住。衡哥兒不去宮裡伴讀了,許七郎就很沒心思上課,總是一大早跑衡哥兒跟前來陪著他,被衡哥兒教訓了幾句,又被許氏說了,他才不情不願地到前院去上課。季府裡一切倒是平靜的,宮裡卻並不平靜。小皇帝和平國公世子之間鬧的矛盾,鬧得皇帝被平國公世子而傷了手,這可不是一般的罪過。小皇帝再也不要平國公世子徐軒給他做伴讀,在平國公從湯泉山趕回京裡又進宮探望小皇帝后,小皇帝依然不收回成命,平國公府便也對小皇帝沒有了之前的親近。失去了和平國公府的親近,小皇帝最大的倚靠就只能是趙太后了,趙太后明面上是勸小皇帝不要孩子氣和徐軒鬧矛盾,心裡卻是對小皇帝現下只能倚靠趙家而高興的。而衡哥兒,也因為這次這件事而徹底成名了。不過卻不是什麼好名聲。當初小皇帝要衡哥兒進宮做伴讀的時候,就是說他聰慧可人,見過衡哥兒的大人們,也都不得不在心裡承認,這個在江南水鄉長到現今的孩子的確是好看,就像是一方江南溫軟的水,清澈透亮,明淨動人。現在,小皇帝又因為衡哥兒而和平國公府鬧了矛盾,衡哥兒長得好看的名聲就更響了。因此,衡哥兒被平國公府世子傷了面頰,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