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徽站在那裡靜靜看著他,直到閔湘抬起頭來一下子看到他,嚇得向後倒退了兩步。歐陽徽好笑地道,&ldo;我就如此嚇人?&rdo;閔湘瞪了他一眼,黑幽幽的眼睛像是墨玉,&ldo;你站在這裡怎麼不吱聲?&rdo;歐陽徽道,&ldo;我叫你了,你就不被嚇到了?&rdo;閔湘被他這句話一堵,不知道說什麼好,將畫案上的畫卷起來放好,又看看窗外的太陽,太陽已經要落下山去了。他這才回過神來,剛才整個人沉浸在畫的世界裡,整個人都像是出世了一般。他對著太陽,像是從太陽裡吸收力量,然後才又對歐陽徽說,&ldo;你來做什麼?&rdo;歐陽徽道,&ldo;來看看你不成嗎?&rdo;閔湘蹙了蹙眉,&ldo;小人可當不起歐陽大人這一看。&rdo;歐陽徽道,&ldo;你什麼時候能夠好好和我說話呢?&rdo;閔湘道,&ldo;我想是不可能。&rdo;歐陽徽也沒在意,說道,&ldo;想和你說些事情,一起去不遠太平酒樓裡用頓便飯如何?&rdo;閔湘警惕道,&ldo;什麼事?&rdo;歐陽徽笑一笑,並不說。閔湘審視著他,&ldo;你以為我會和你去?&rdo;歐陽徽笑道,&ldo;你是不敢嗎?&rdo;閔湘被他氣得冷笑了一聲,&ldo;我自是不怕你,只是很噁心你那些流氓招數罷了。&rdo;歐陽徽道,&ldo;這次保證只是君子之交。&rdo;閔湘看他站在距離自己三四步的地方,並沒有走近,也沒有要走近的意思,就道,&ldo;如若你知道如何尊重我,倒是可以做一做朋友,如果你連尊重人也不明白,我也就交不起你這樣的君子。&rdo;對著閔湘板著的一張冷臉,歐陽徽也樂在其中,道,&ldo;那一起用頓便飯吧。我就要成婚了,到時候給你喜帖,你可會去祝賀?&rdo;閔湘一愣,道,&ldo;那恭喜歐陽大人了。&rdo;閔湘和嚴品珍說了一聲之後,就和歐陽徽離開了清古軒,到了不遠處那一家太平酒樓。歐陽徽和閔湘步行而來,酒樓裡的夥計趕緊出來迎接,迎了兩人上樓去一間包廂。酒樓裡沒有大堂,只有包廂,可見非貴客不接待。點菜的夥計就是一個點菜本,他對酒樓裡的每道菜都熟悉得很,可以口若懸河地介紹一番,歐陽徽卻沒有由著他多說,問了閔湘的意思,就點了幾個閔湘喜歡吃的菜,讓夥計出去了,夥計詢問是否需要歌女,歐陽徽一擺手,他趕緊出了包廂門,將門拉上。 桌上的茶水和點心都是不俗,閔湘端著清茶喝了一口,滿口留香,問歐陽徽道,&ldo;你不是說有事?卻是有什麼事?&rdo;閔湘現在是商人的行事,雖然他對歐陽徽厭惡,卻也並不願意和任何人交惡。歐陽徽道,&ldo;先用了晚飯再說吧,不然,我怕你聽了,會吃不下東西。&rdo;閔湘蹙眉道,&ldo;你這拐彎抹角是什麼意思?我可知道你不是這樣將事的藏頭藏尾的人。&rdo;歐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笑道,&ldo;湘兒,你這是太抬舉我了。&rdo;閔湘因為他的稱呼又皺了一下眉,道,&ldo;你不說,我就走了。&rdo;歐陽徽又為閔湘倒了一杯茶,才看著他的眼睛說,&ldo;當年吳家的案子,你沒有興趣知道一些內/幕麼?&rdo;閔湘本要去拿茶杯,此時手卻頓住了。他今日因為要來看倉庫裡的藏品,所以穿著一身窄袖青衫,乾淨利落,一頭烏髮,襯著如畫眉目,別有風情,但是此時卻因歐陽徽的話而面色更白了些,只讓人覺得他頭髮肌膚更加黑白分明,眉目也更加豔麗。閔湘聲音略微乾澀,&ldo;能有什麼內/幕?&rdo;歐陽徽道,&ldo;我是最近才能看到一些吳家當年被處置的卷宗,所以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覺得應該和你說一說。不然枉費我這麼多年一直愛慕你。&rdo;閔湘卻沒有注意他那表白的話,只是被那吳家卷宗吸引了注意力,他只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死死看著歐陽徽。☆、天上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山了,房間裡光線也暗淡下來。閔湘聽歐陽徽開始說起當年事,就像是故意在用一把刀,將他剖開,將以前的血淋淋的事實再展現在他面前。歐陽徽說,&ldo;當年皇上判吳家,只是判當年吳相和你的大哥死刑,吳家的其他人,都是流放,家奴或者跟著主子一起流放,或者被變賣,有賣身契的則可以自行贖身或者被轉賣。這根本算不得太大的懲處。&rdo;的確,對於這一年雲州總兵李家的誅九族,這的確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閔湘來說,他的家人卻全都離他而去了,本來吳家也不是人丁很興旺的家族。這對於他,和誅九族也沒什麼區別。歐陽徽看閔湘白著臉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