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垠的僵硬愣然和不可置信中,樂辰攀著他的肩,惦著腳在他唇上輕印上自己的唇。那輪欲墜的紅色斜陽在水汽的氤氳裡變得大了不只一分,暗黃的光線讓這個巷子加深了離別的悽楚。那顆高大的槐樹靜靜的立著,影子拉得老長。&ldo;你要好好的回來。我,我等你!&rdo;樂辰輕輕的聲音在巷子裡漸漸低下去,化為虛無。戚垠卻沒有給出回答,只聽到他那戰靴的聲音踏在石板上的鏗鏘堅定的聲音,然後,那聲音也消失了。樂辰看著戚垠騎著馬走遠,漸漸的,走地老遠了,看不到了。樂辰用手撫上自己的唇,腦子裡有些糊塗。他坐在地上,太陽下到山那邊去了,天色漸晚,卻沒有晚風。明明是悶熱的天氣,樂辰身體卻發冷,不過,心卻是從未有過的暖。戚垠摟在他腰上,讓他感受到的堅定的感覺,這就夠了。 被審被審被審樂辰回到藥局也沒有多少精神,腦子裡全都被戚垠給佔據了。想到他方才告別時的沉重,想到他緊皺的眉頭。樂辰並不明白戚垠在他心中是什麼地位,也不明白今天怎麼就突然和他有了超出界限的行為。僅僅是一個短暫的唇碰唇的動作,但是,卻足以說明太多,改變太多。也許是那時候的氛圍太煽情了,也許是那時候戚垠那般訣別的話讓人心裡太過不安,也許,是他當時太過恐慌和激動。樂辰撫著自己的唇,好像那時候的感覺還留在上面似的。戚垠的臉是剛毅的,但唇卻是柔軟的,溫暖的。擔心戚垠的安危,樂辰吃不下晚飯。天色漸晚,能聽到隱隱的雷聲,像從天邊傳來,氣勢宏大,崔天裂地,雖沒有在眼前,卻愈發讓人心內不安,隱隱不詳之感。天上的雨還沒有下下來,但是,風已經來了,吹得庭中的槐樹搖晃著枝椏,那樣大的擺動,真擔心樹幹會承受不住而折斷。窗戶都被關了起來,風依然從縫隙裡吹進來,樂辰站在視窗,透過窗紙望著灰黑的天空,心跳回復不到平常,是那樣的不安。和戚垠的相見相識關係漸漸變得不可分,樂辰每一點細小的事情都記得,甚至記得戚垠每次來見他臉上的細小的表情變化。樂辰不明白這種擔心和牽掛是否就是愛情,但是,無疑,他放不下戚垠這個人了。雨始終沒有下,雖然有風,但所有人還是覺得很悶。天已經全黑下來了,樂辰坐立不安。城中有大的軍事行動,即使是這偏僻的軍醫館裡也能聽到集結的響動,但是,今天卻沒有,一切都太平靜了,樂辰覺得不安。難道戚垠所說的重要軍令其實是小股偷襲,那樣,就不會有多大動靜。樂辰猜想著,開始走來走去,皺著眉頭望著窗外無法平靜。樂辰正準備出門去找別人說話,就聽到整齊的靴子踏地的步伐聲音,他的門瞬間被踢開了,突然的大風灌進來讓他睜不開眼,等適應後再來看時,昏黑的房間裡已經列隊站了兩排六個士兵,這藥房本就小,一下子就擁擠地沒了地方。&ldo;有什麼事?&rdo;樂辰看這陣仗,當然只會想到是出大事了, 軟弱的囚犯軟弱的囚犯軟弱的囚犯虞嘉翔進了刑房,看了眼被拷在牆上鎖鏈上的人,此人頭垂得極地,散落的頭髮掩蓋在面上胸前,看不清相貌,不過,看此人的身形姿態,倒有個不錯的身骨。他輕撩袍裾,在太師椅上坐下,吩咐道,&ldo;把頭抬起來。&rdo;他輕描淡寫一句,聲音貴氣華麗,就像那最好的絲綢,只是這絲綢觸手寒冷得刺骨。聽到這聲音樂辰已知道自己猜想沒錯,從頭髮縫裡偷看坐在太師椅上的人,果真是那天潭子裡遇到的人,只是此人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衣服,腳上居然是一雙木屐,衣襬上繡著幾支墨竹,臉部表情略顯懶散,頭上是銀絲髮冠,整個人不像軍中將軍,更像江南吟詩作畫泡美人的無聊風流才子,樂辰在心裡對此人印象本就不好,此時便多了鄙視和蔑視。只是,此時從這人緊抿的唇部,還有略微深斂的眼神顯出他的堅毅、善謀和殘忍來,讓人不敢忤逆。什麼大男人流血不流淚,不軟弱不妥協,這些在樂辰眼裡什麼都不是,以前為了能得到好處,撲進爸媽姐姐懷裡撒嬌的情景比比皆是,甚至他的那些哥們不少都受不了他的哀求攻勢,屢屢敗退。樂辰就是個能求饒就求饒的人,大爺們的那套堅韌不屈的意識他根本就沒有。聽虞嘉翔叫他抬起頭來,樂辰卻反常地抗拒了,低著頭裝沒聽到。看樂辰沒有動靜,自有人上前一喝,抓著樂辰的頭髮就將他的頭拽起來。&ldo;抬起頭來!&rdo;&ldo;嗯……&rdo;頭皮被扯得生疼,一向嬌生慣養的樂辰來不及咬牙閉嘴,馬上悶哼出聲。 樂辰被迫對上虞嘉翔的眼睛,心裡的厭惡和鄙視便在眼裡表現出來了,恨恨地和做得一派雲淡風輕的虞嘉翔對視。&ldo;叫什麼名字?&rdo;虞嘉翔看這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