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花灑,把水溫調好後,突然灑到曲悠頭上去,曲悠猝不及防,一聲驚叫,回過頭來,水就灑在臉上,他趕緊躲,道,&ldo;季鴻哥,你幹什麼?&rdo;季鴻無辜地道,&ldo;給你洗頭,別跑,過來。&rdo;曲悠控訴地把他望著,心想剛才那水那麼急,哪裡像是洗頭了。但季鴻朝他招手,他還是從大浴缸的一端坐到季鴻那邊去,季鴻就坐著給他淋頭髮,又給他上洗髮膏,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按揉曲悠的頭皮,曲悠坐在那裡都要睡過去了。季鴻給他把頭上衝乾淨,又用毛巾給他擦臉,他才睜開眼看著浴缸裡起的泡泡,喃喃說道,&ldo;又要重新洗身上的泡泡才行。&rdo;季鴻道,&ldo;衝好後把頭髮吹乾就睡吧,你怎麼瞌睡成這樣,這才九點多呢,就要睡著了。&rdo;曲悠心想也不是想睡覺,就是愁得頭疼,不想想別的事情而已。曲悠洗好後穿好睡衣回臥室去,頭上還搭著毛巾,就坐在那裡發呆,剛才洗澡的時候看到季鴻身體上被刀劃出來的口子留下的疤痕,他心裡就非常怨恨李向坤,但是這個人卻是因為自己才那樣對待季鴻的,曲悠雖然想說自己沒有讓李向坤去做這事,但是,那傷痕是因自己而起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於是心中的自責自厭難過一點也不會少。偏偏還要非常擔心兩個人可能會有的後續恩怨。曲悠真覺得自己是個災星了。他是很恨李向坤對季鴻做出傷害的事情的,要是還是在季鴻住院期間他知道是李向坤做出的那事,說不得他激動之下能夠拿把刀去找李向坤報仇,但是現在季鴻已經好了,他又知道了李向坤是為了自己做出的那事,而且,李向坤無論如何也算是他少年時代唯一一個好友,他此時無論如何做不出這種&ldo;大義滅親&rdo;的行為,去揭發李向坤,或者去找李向坤報仇。苦惱憂愁焦慮簡直能夠要了他的命。季鴻從浴室裡出來,進了臥室,看到曲悠頭髮也沒吹乾,就坐在那裡發呆,秀氣的眉毛皺著,眼神裡帶著痛苦。季鴻本還想說曲悠兩句不愛惜身體的,此時看他這副模樣,滿心裡就只剩下了疼惜,拿出吹風機插好電,坐在曲悠身邊,拿開他頭上搭著的毛巾,就給他吹頭髮。曲悠微微低著頭,也沒有拒絕,季鴻的手指輕輕從他的髮絲間滑過,曲悠的頭髮軟,摸著非常舒服,還帶著洗髮水的清香,季鴻給他吹頭髮,心變得非常柔軟,於是,和他說話的聲音也異常柔軟而愛憐起來,道,&ldo;悠悠,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說的呢,以後,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啊,若是你心裡難受不給我說,你獨自一個人承受著,我看到你難過,心裡便會猜想,只會比你更難過,你寧願看著你一個人的痛苦加倍地成為兩個人的痛苦,也不願意把事情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有辦法解決,讓痛苦消失麼?&rdo;曲悠只聽到季鴻那&ldo;在一起一輩子&rdo;就腦袋當機了,季鴻後面的話,他都沒聽進去,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季鴻,嘴裡喃喃道,&ldo;一輩子?&rdo;季鴻將吹風機關了放在一邊,手指輕輕撫摸曲悠的頭髮和後頸,微笑著在曲悠的額頭上親了一下,&ldo;是啊,一輩子。&rdo;曲悠有點不可置信,眼眶微溼,季鴻愛戀的眼神和溫柔的神情讓他沉溺,只想永遠處在此刻沉迷下去,不想走出來,他不敢再看他,只伸手將季鴻的腰背抱住了,臉埋在他的肩頸裡,閉著眼睛道,&ldo;可你是要結婚的啊?&rdo; 季鴻也將曲悠擁住,手撫過他的背脊,道,&ldo;嗯,是要結婚。&rdo;他明顯感覺到曲悠因為他的話一顫,他有些愛憐地親吻他的耳朵,聲音低沉蠱惑,&ldo;不過,是和悠悠你結婚啊。我的新娘。&rdo;曲悠身體又是一顫,他長久地沒有說話,心裡反駁著自己是男人,才不是他的新娘,但心裡湧起的甜蜜卻讓他無法將這點小小的反駁說出口,只將季鴻抱得更緊,好半天囁嚅道,&ldo;男人和男人怎麼結婚?&rdo;季鴻輕笑一聲,將曲悠的身子扶起來,他深黑的眼裡帶著寵溺的溫柔的笑將曲悠望著,又去親他的嘴,在他唇邊道,&ldo;總有男人和男人可以結婚的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