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好，今兒個阿玉就留下來吧，你們成親在即，她得著手繡嫁衣了，等你出發去京城了，我再讓她跟你同去。&rdo;宋殊恭敬點頭，心中則是濃濃的不捨。正準備辭別，唐景玉挑簾走了出來。&ldo;外 祖母，我在掌櫃那邊也可以繡嫁衣啊，您就讓我跟掌櫃回去吧，留在這邊，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rdo;唐景玉撲到老人家懷裡，知道自己這話太輕浮，低著頭不肯見 人，&ldo;再說無緣無故的，我一從蘇州回來就搬到您身邊，明年馬上又要成親，外人豈不是很容易猜到我跟掌櫃這會兒已經有了情意？那十月裡一起去京城就怎麼看都 不妥了。&rdo;莊夫人沒料到她如此膽大直白，偏偏小丫頭的話還有那麼點道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莊夫人扭頭看向宋殊。她不是沒出閣的小姑娘，跟莊寅也有過黏糊到片刻不肯分開的時候，知道唐景玉捨不得情郎的心思。為何捨不得啊？定是兩人私底下經常黏在一起，小姑娘嚐到了朝夕相對柔情蜜意的滋味兒，否則真若處處守禮，住在宋家跟莊家也沒甚差別。宋殊臉上的紅已經掩飾不住了，撲通跪到莊夫人身前：&ldo;師母，師母別怪阿玉，都是我，我太縱著她了，口沒遮攔，隨心所欲，這才讓她覺得在哪都不如在宋家自在……&rdo;&ldo;怪我什麼啊？我說的沒有道理嗎？&rdo;唐景玉悄悄瞪了他一眼。一個快三十了，一個剛十五，明明很不相配的男女，此刻互相遮掩的模樣，竟讓人覺得兩人簡直天生一對兒，眉來眼去的，看著心裡情不自禁也泛起甜來。莊夫人徹底為難了。那是她外孫女啊，挑明之前，她可以縱著他們培養感情，幫外孫女收服宋殊的心。現在挑明瞭，論情論理她都不能再縱容下去，不能明知道外孫女被人提前佔了便宜還主動成全啊。可不答應吧，看他們依依不捨的，又有點惡人的感覺，好像她心狠手辣，故意拆散一對兒鴛鴦。&ldo;阿玉說得有點道理，只是……&rdo;說到一半，莊夫人為難地看向宋殊，若宋殊還不懂如何接話，她也只能做回惡人了。幸好宋殊夠聰明。情有可原，禮不可廢，想在一起，就得有冠冕堂皇的藉口。現在藉口有了，缺的就是他的保證。&ldo;師母放心，阿玉過去後，豫章會謹守規矩，絕不越雷池一步。&rdo;紅著臉，宋殊低聲承諾。唐景玉眨眨眼睛，恍然大悟般看向莊夫人：&ldo;原來外祖母擔心的是這個啊，這，您放心吧，我就是喜歡燈鋪的自在，才沒別的心思，掌櫃真敢欺負人，我立即回來找您做主，絕不會傻傻讓他佔便宜的。&rdo;她一派天真無邪，再看看宋殊面紅耳赤的模樣，莊夫人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她想太多了？外孫女雖然承認了喜歡宋殊，瞧著還是沒心沒廢假小子的樣子，宋殊呢，那也是再正經不過的。這樣一想，莊夫人也沒那麼擔心了，委婉地提醒宋殊一番，放了兩人回去。當天夜裡，唐景玉趴在宋殊胸口，笑嘻嘻問他：&ldo;掌櫃，我讀書少，什麼叫不越雷池一步啊？&rdo;小姑娘眼含秋水，狡猾又勾人，宋殊被她撩得渾身冒火，忍不住挺腰，隔著兩層綢褲頂了頂：&ldo;水多之處為池，懂了嗎？&rdo;一句話臊得唐景玉滿面通紅，狠狠咬了他一口。其實她很想爭辯，他的小掌櫃是沒有越過雷池，可他旁的地方越過啊，還不止一次。只是那話那情景實在太羞人，唐景玉自詡臉皮山般厚，也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十月底啟程，唐景玉跟宋殊抵達京城時，已是臘月中旬。這算是迴歸故土嗎？唐景玉挑開車簾，對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發呆。行人往來，說出口的是記憶裡的腔調，入目的是戶宅門口乾枯的柳樹枝條，可腦海深處一家三口歡聲笑語的場景，淡得快要忘了，然哪怕只是一點點模糊的影，每次一想起來，都讓她疼。&ldo;看來還是京城冷，看你鼻子都凍紅了，放下簾子吧。&rdo;宋殊伸手將靠窗而坐的小姑娘攬到懷裡，點了點她鼻尖，柔聲打趣：&ldo;白裡透紅，像夏日的果子。&rdo;他手溫暖，唐景玉望著男人白皙俊美的臉龐，細聲回敬道：&ldo;那你呢，嫩豆腐嗎？&rdo;馬上又要過年，年後他就二十七了，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好像只有二十出頭。宋殊悶聲笑，胸膛震動隔著厚厚的冬衣傳到她身上，笑著笑著忽的湊過來，碰碰她嘴唇：&ldo;阿玉你說，是果子好吃，還是豆腐好吃？&rdo;唐景玉熟練地抱住他脖子，眸光似水：&ldo;我哪知道啊，我只吃過豆腐，難道你兩樣都吃過？&rdo;她的小嘴能言善辯，宋殊甘拜下風，摟緊她腰，在馬車車簾也無法盡擋的京城寒風裡護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