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商量起來。寧氏看過丈夫的信，笑著放到一邊，問趙沉：&ldo;回去，不回去，無疑就這兩條路，承遠，你別管娘，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rdo;看著無論發生什麼都處變不驚的母親，趙沉心中酸澀，坐到她身邊道：&ldo;娘，以前我想更名改姓出去建功立業，自己掙前程替你報仇，你說我衝動不懂事，一來可能功名沒掙到自己先出了意外，二來只要我成功，總有回京那一天，父親認出我後必定要認我，本朝重孝，無論皇帝多看重我，都會希望我認祖歸宗，這樣終究還是要回侯府，不過是繞了一個大圈而已。&rdo;寧氏頷首：&ldo;就是這個理，世上那麼多人，出人頭地哪有那麼簡單？你改了名字，便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功夫好，沒有半點人脈，如何確定短短几年一定就能升上去？再說，你的一切本事都是你父親安排人教給你的，他或許不是一個好丈夫，但對你這個兒子，他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所以承遠，你是趙家名正言順的嫡長子，沒有道理為任何人任何事拋棄這個身份。&rdo;&ldo;娘還是希望我回府？&rdo;趙沉並不意外地問。寧氏拍拍他手，反問：&ldo;為何不回去？難道多了一個秦氏在侯府，你就怕了？&rdo;趙沉冷笑：&ldo;兒子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過。也好，現在她還有個鎮北將軍護著，我就讓她看看她的靠山是如何倒的，扳倒一個堂堂大將軍總比落井下石欺負她一個弱女人好聽。只是，此事一兩年內怕是辦不到，娘你要受些委屈了，要不你別回侯府了，住在外面的莊子裡，我時常帶阿桔過去陪你？&rdo;寧氏搖頭，拿起通道：&ldo;我會受什麼委屈？名分，娘這輩子只有一個名分，那就是你父親的元妻，現在娘活著，只是捨不得你罷了，想看你成家立業，看你給我生幾個孫子孫女。承遠，你記住，只要咱們一家人能過在一起，娘頂什麼虛名都無所謂。何況你父親給我安排了個你義母的身份，不是姨娘，她就管不著我，我自己住在馨蘭苑，你跟阿桔每日都可以過來看我，跟住在這邊有何區別？還有阿桔，你有了差事不可能天天都待在家裡，有娘在府裡，你在外面辦差也安心，是不是？&rdo; 從小到大，母親做的每一件事，全是為了他。趙沉不知該說什麼，讓寧氏坐好，他退後一步在她面前跪了下去：&ldo;娘放心，兒子一定會早日出人頭地，早日讓秦家人自食其果。&rdo;寧氏搖頭失笑，拉他起來，&ldo;有些事記在心裡就好，不管一年兩年，盡力而為，卻不必當成負擔。除了那些不好的，身邊還有很多更值得咱們惦記的是不是？就像娘有你，你有了阿桔，將來還會有兒子女兒。好了，娘這邊不用你擔心，你早些把事情跟阿桔講清楚，把她哄好了，再去你岳父岳母那賠罪，最晚臘月初八咱們也得出發了，這個年，咱們去京城過。&rdo;想到阿桔，趙沉神情柔和下來，眉宇間卻流露出幾分擔憂遲疑。&ldo;怎麼，怕阿桔生氣再也不想見到你了？&rdo;寧氏一眼就猜到了。心事被看破，趙沉有些尷尬，可夫妻倆的事，他也不想勞煩母親掛念，起身道：&ldo;娘你歇歇吧，我，今天就跟她說，萬一兒子沒哄好她，明天娘再幫我勸勸。&rdo;寧氏笑著點頭。趙沉轉身走了出去。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沉的，有細小的雪花落在他臉上，迅速化成水，涼絲絲的。趙沉發了會兒呆，抬腳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踏進屋門時，雪花已經大了。阿桔還在睡著，蔣嬤嬤跟綠雲守在外間。聽到腳步聲，蔣嬤嬤馬上就猜到是趙沉回來了，迅速下了榻，還沒出去趙沉已經走了進來，擺擺手示意二人不要出聲，朝內室揚了揚下巴。蔣嬤嬤輕聲答道：&ldo;奶奶還睡著，再過兩刻鐘才醒呢。&rdo;趙沉解下斗篷遞給她，&ldo;嬤嬤在這裡看著，別讓旁人靠近這邊。&rdo;說完直接進去了。蔣嬤嬤第一次得趙沉如此吩咐，知道兩個主子肯定有大事要商量，立即朝綠雲使個眼色，兩人一起坐到堂屋門口，假裝看雪，實則盯著走廊裡任何可能靠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