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照顧的感覺確實很好，但程鈺想讓她做那個被照顧的，想讓她不那麼體貼，想讓她自私任性一次，想讓她只考慮自己一次。&ldo;那一會兒你疼了，告訴我？&rdo;努力憋回眼淚，程鈺親她眼睛，親她臉頰，&ldo;我是你丈夫，該我關心你，不用你忍疼惦記我。&rdo; 含珠愣了愣，懂了他的意思，看看他泛紅的眼圈，含珠撇撇嘴，落了淚，&ldo;我疼……&rdo;程鈺這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無力，慌亂地幫她擦淚，&ldo;不哭不哭，那咱們不生了，以後都……&rdo;&ldo;你閉嘴！&rdo;含珠氣得堵住他嘴，她要給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至少也要生兩個，讓他多體驗一次當爹爹的快樂，也讓孩子們有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互相照顧。含珠這輩子最感激三件事，一感激她有一對兒疼她的爹孃，一感激她有相依為命的可愛妹妹，一感激她遇到了程鈺。現在她要當孃親了，她也要當個好孃親，讓她的孩子會有同樣的感激。程鈺還想再說什麼，大夫人老太太聞訊趕來了，老太太一看程鈺在裡面，當即就趕他出去。女人生孩子男人怎麼能留在裡頭？萬一因為看到的生出厭煩之心，那就是害了侄孫女一輩子。真心疼人，在外面陪著照樣管用。程鈺楚傾之前敢在產房胡鬧，仗得就是院子裡沒有女眷長輩約束，現在老太太發話，還是含珠敬重的老太太，程鈺便不好裝沒聽見，憂心地去外面與楚傾等人一起等著。老太太上了年紀，也去外面了，留大夫人在裡面照顧含珠，兩刻鐘後，方氏得信兒匆匆趕來，兩人都是生過孩子的，幫起忙來處處都能落在點子上。含珠按照長輩們說的法子調節呼吸，漸漸地沒那麼怕了。只是底下卻越來越疼了，最初含珠還能留意時間，熬到後頭，好幾次都生出了放棄的念頭。產房外面，楚傾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雙拳緊握。妻子生過兩次孩子，每次他都在外面陪著，楚傾以為輪到女兒時，他能夠鎮定冷靜地提點女婿，真到了這時候，他才發現等女兒生孩子，他不但緊張勝過當年，更比那時多了害怕。都說女人生孩子危險，妻子生時楚傾沒經歷過，自然不怕，等妻子?正月裡天寒地凍，雖然屋子裡燒著地龍，對於剛出生的小孩子來說還是冷的，男娃自抱出來後就一直在哭。程鈺第一次當爹，怕兒子出事，緊張地看著產婆，產婆笑著將秤盤遞給楚傾，道：&ldo;屋裡頭收拾的差不多了，那就快稱稱小公子吧，一會兒趕緊送進去餵奶。&rdo;楚傾立即勾起秤盤，轉向女婿，程鈺小心翼翼將襁褓放了進去。秤盤吃重輕輕轉，程鈺的心也跟著轉了起來，彎著腰雙手緊張地護在旁邊，倒是裡面的男娃大概是第一次這樣玩，抿抿嘴，竟然不哭了。&ldo;他不哭了……&rdo;凝珠也伸手護在旁邊，對著外甥小聲道，新奇極了。&ldo;我外孫一看就是個膽大的！&rdo;楚傾樂呵呵誇道，看一眼襁褓裡的男娃才開始挪秤砣，很快就喜道：&ldo;七斤五兩！比他舅舅生下來那會兒還重了兩斤！&rdo;他嗓門太大，男娃忽的又哭了起來，程鈺趕緊抱起兒子，朝裡面趕了進去。楚傾抬腳要跟上，想了想又頓住，攔下凝珠道：&ldo;讓你姐夫先進去吧，咱們瞧瞧阿洵去。&rdo;女兒現在肯定特別累，還得喂孩子，他們進去並不方便。凝珠乖巧懂事，看看厚厚的棉簾子，轉身跟著楚傾往外走，疑惑道：&ldo;阿洵怎麼跑了？&rdo;楚傾想到女兒剛懷孕那會兒他問兒子為何想要外甥女，兒子說怕姐姐有了外甥不喜歡他了，笑了笑，摸摸凝珠腦袋道：&ldo;他嫌你們外甥長得太醜了。&rdo;凝珠愕然。好吧，外甥這會兒好像是有點醜，特別是哭起來的時候……屋裡頭，含珠總算瞧見了兒子，一點都不覺得醜，接過兒子親了又親，恨不得這會兒小傢伙就會喊她一聲娘。男娃聽到孃親柔柔的聲音，彷彿知道這就是孃親似的，哭得沒那麼厲害了，閉著眼睛要找什麼。此時產房都收拾乾淨了，司嬤嬤等人退了出去，除了含珠一家三口，只有方氏在旁邊，見此忙道：&ldo;懷璧先出去吧，孩子餓了。&rdo;程鈺不想走，捱了含珠羞答答一眼瞪，因為舅母在旁邊，又怕兒子餓肚子，程鈺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守在門簾前，豎著耳朵聽裡面娘倆的動靜，隨時準備進去。&ldo;這樣託著。&rdo;方氏坐在床邊，教含珠怎麼抱孩子餵奶。含珠照顧過弟弟妹妹，抱孩子十分熟練，餵奶卻是頭回，學得很認真。準備好了，瞅瞅守在旁邊母親一樣的舅母，含珠微微紅了臉，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