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他真的不惹塵埃。沈七走路的姿勢也有些變形了,一路顛簸讓她疼得厲害。他們到的是一個叫石頭鎮的地方,劃河為界,對面就是東華。沈七不知道韓琛到這裡來是做什麼,不過也不敢多問,不敢多打聽。有些事不知道便是福氣。&ldo;爺。&rdo;來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微須的男人,一看就像個經營多年的掌櫃,看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沈七覺得他一定是客棧的掌櫃。沈七跟著韓琛從這座宅子的後門進入的,從這一點她就知道韓琛在此地的身份是隱秘的。&ldo;這位是……&rdo;那盧掌櫃不知該如何稱呼沈七,因為韓琛從沒帶過女人來,而他們也不敢擅自打聽主人的事。&ldo;是我夫人。&rdo;盧掌櫃趕緊又屈身行了行禮,讓了他們一行人進去。&ldo;去找找我有沒有金屋藏嬌吧?&rdo;韓琛囑卞卓留下來照應就離開了。(接上文)沈七倒沒被韓琛有些譏嘲的話語給嚇住,她還真四處都走了走,看能不能發現點兒蛛絲馬跡。不過事實證明,韓琛真的不怎麼接近女色,沈七想起自己年少孤高時常混跡青樓的五哥,又浮起韓琛那張臉,若有所思。這府裡甚至沒有一個丫頭伺候,清一色的小廝。放眼望去全是灰牆黑瓦,院子裡除了幾棵古樹,連花都沒有一盆。沈七走到韓琛以前來時住的房間,也簡陋的緊。她讓小廝打了一盆水,胡亂清理了一下,便聽見卞卓來請她用膳。&ldo;找到什麼沒有?&rdo;韓琛對沈七笑了笑。沈七尷尬的坐下,埋頭用飯,幸好飯菜的味道還不差。&ldo;用完膳你早些回屋歇著吧,孤還有事要做。&rdo;韓琛拂了拂沈七落下的頭髮,&ldo;怎麼沒梳理一下?&rdo;沈七一聽他要讓自己歇著其他的就顧不上了,&ldo;不要,那屋子黑漆漆的好怕人,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保證不聽不看,就安靜的坐著,好不好?&rdo;沈七大約是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過分的,韓琛做事神神秘秘,恐怕一直都是防著自己的。韓琛果然沒答話。&ldo;我怕鬼,那屋子裡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飄來一個人,我會被嚇死的。&rdo;沈七說得已經淚眼朦朧了。&ldo;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要怕鬼?&rdo;韓琛說得不無諷刺。沈七被他眼裡的輕視嚇了一跳,彷彿他早就認定自己做了虧心事,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要虧心到讓鬼來找她的事情還的確沒有,不過她還是怕。韓琛最終還是沒答應,心硬得夠可以,沈七的眼淚真的掉出來了,他也沒心軟。沈七委委屈屈的走到那屋子,天色漆黑,屋裡燈光昏黃,怎麼看都沒有在王府的寢房來得舒適。又是陌生之地,周圍靜得連掉顆針的聲音都能聽見。沈七勉強按住心裡的不安,脖頸僵硬的躺在床上,那姿勢便是一聽見不對的動靜就能立馬彈起來。夜深時,外面恰好起風,有風颳落葉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極像人走路靠近的聲音,沈七&ldo;哇&rdo;的就叫了起來,覺得自己絕對再不敢一個人待著的,倉猝下抱了鋪蓋卷就往韓琛議事的書房去。沈七無故被驚嚇,脾氣也就犯了,她被她爹孃慣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兒也不去尋韓琛再哀求,直接將鋪蓋卷鋪在了韓琛議事的那個門口,一個人委委屈屈的坐在鋪蓋捲上,好不可憐。弄得上上下下來回事的人都不敢進門,尷尬的站在轉角處。&ldo;你這是做什麼?&rdo;韓琛踏出議事廳,當他聽小廝稟報說沈七在門口打地鋪時也是一驚。&ldo;我害怕。&rdo;沈七本來就委屈,再加上又驚又下,那淚珠子包在框裡,又好強的不肯落,將一雙剪水雙眸襯得越發波光瀲灩,最是揪人的心。&ldo;快回去。&rdo;韓琛硬了臉,冷了聲音,這要府裡呆久的人看了,都知道是他發怒的先兆,早嚇得心驚膽戰了,可沈七硬是沒理會。反而變本加厲的用手抱住門框,一副你拖她也不走的模樣。臉上是楚楚可憐的風情,那目光裡的哀怨彷彿就在責怪人心腸太硬,怎麼捨得她這般的弱質受這等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