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兮上前乖巧地道了聲&ldo;廷直哥哥。&rdo;起身抬頭時,視線正好落在炕几上的那張當票上,大驚失色。清兮往琳琅看去,只見她也是驚惶不堪,這樣的神色落在豐琉眼裡,自然便明白了。他起初還疑心是丫頭背主偷了清兮的東西去當,哪知道清兮也是知情的。豐琉掃了一眼琳琅,道:&ldo;你們都下去,我有話同夫人說。&rdo;琳琅擔心地看了清兮一眼,不得不退了下去。清兮低著頭不敢看豐琉,只聽得他的聲音在耳邊道:&ldo;這東西你可識得,是你身邊誰做的?&rdo;這話無疑是在給清兮臺階下,清兮張了張嘴,直覺就想推卸給琳琅,可是轉念一想,琳琅完全是受自己之累,自己如何能這般對她,一時覺得羞愧,自己怎麼能起這樣卑鄙的念頭,便吶吶道:&ldo;是我讓人去當的。&rdo;豐琉&ldo;啪&rdo;的一掌拍在桌上,那上面的茶杯應聲而碎,連炕幾都凹陷下一個手掌印,嚇得清兮臉色慘白地後退,簡直不敢想這樣一掌挨在自己身上是個什麼後果。&ldo;你是缺了吃還是少了穿要去當東西,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齊國公夫人窮得要去當東西嗎?&rdo;豐琉大怒。清兮在豐琉暴怒的眼神裡幾乎站立不穩,淚珠子一下就滾了出來,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此舉不妥的,&ldo;都是我不對,國公爺要怎麼懲罰清兮都接受。&rdo;&ldo;懲罰,你當我真不敢嗎?&rdo;豐琉只覺得清兮那句話是針對他,就是賭他從來不忍懲罰她,她犯了那樣錯,他還是一味的包庇她,甚至親自去向豐錦求情,又答應給商若雯的弟弟覓一個官職,送了無數的好處給商家。清兮可從沒覺得豐琉不肯懲罰她,她只是知道自己錯了,單純想受罰而已,所以眼裡滾著淚,咬著嘴唇不肯講話。豐琉見她咬得痕了,已經出了血印子,壓了壓怒火,&ldo;好了,別咬嘴唇了,小心留了疤痕見不得人。&rdo;清兮愣了愣,沒想到豐琉居然這時候還關心這個。豐琉將琳琅喚了進來,&ldo;說吧,你主子為什麼去當東西,可是你們這些下作東西攛掇的?&rdo;豐琉直覺就是伺候的下人搗鬼,否則以清兮的身份怎麼可能少了錢花,每年他壓歲給她的紅包都是極豐厚的,更不提她的嫁妝和月錢等等。琳琅趕緊道:&ldo;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夫人。&rdo;&ldo;將夫人的賬本翻出來給我看。&rdo;一切賬目花銷都在上面,自然就知道怎麼回事。琳琅自然不敢隱瞞,清兮那不堪入目的賬本很快就出現在了豐琉的面前,他越是往後翻,眉頭皺得越緊。&ldo;你下去吧。&rdo;豐琉揮退琳琅,這才皺眉看著清兮。清兮立刻知道自己要遭殃了,趕緊狗腿地道:&ldo;我這就去給廷直哥哥重新沏一杯茶,以前跟娘學過幾天,哥哥也試試我的茶藝啊。&rdo;豐琉從沒見過清兮如此狗腿的一面,她素來都是驕縱蠻橫何時低過頭啊,他一時發愣點了點頭。清兮趕緊出去,又喚人進去收拾了那茶杯和炕幾,重新抬了一張炕幾到上房,如此折騰下來,想必豐琉的怒氣也就能消失一些了。等清兮再次進去,將茶捧給豐琉他,他的臉色果然好了些。豐琉飲了口茶,眉頭舒展了一點兒,&ldo;你瞧瞧你這都是花的什麼錢,你這樣花,再大的家業也擋不住,怨不得你主持中饋的時候,我得替你貼那麼多。&rdo;清兮臉一紅,自然不敢狡辯。&ldo;你瞧瞧,八月裡你光是買扇子,一次就買了十把,你用得了那麼多扇子嗎?&rdo;豐琉的怒氣看來還沒消散。清兮心裡嘀咕,你是男人懂什麼啊,如是想著,她便爭辯出聲,&ldo;這十把扇子自然是各有用處,比如其中一把千骨檀香扇子,配我那竹綠色的輕煙羅裙子最是相稱,那象牙絲團扇,配我那胭脂紅的冰紈裙則恰好合適,這每一件衣衫配的扇子都是很講究的,我也並不是每一套衣裙都配了扇子呢,而且這扇墜也很有講究啊……&rdo;後面的話直接淹沒在了豐琉越來越冷的臉色裡。&ldo;你這是覺得我沒給你每套衣裙都配個扇子,是虧待你了?&rdo;豐琉的聲音裡不無危險。清兮趕緊搖頭,&ldo;不是,不是,我也知道自己是亂花錢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做這樣的錯事的,等我湊夠了錢就想著要去贖回來的,這個月我一兩銀子都沒亂花呢。&rdo;豐琉想著那賬本,這也是實話,最近十來天她倒是沒有支出過銀兩,比起之前每隔三日必然花錢的規律來說,已經很收斂了。&ldo;你沒了銀子怎麼不來問我要,非要去做這種沒腦子的事?&rdo;豐琉最為糾結的還是這一點。清兮張張嘴,心想,誰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