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帶傷，段嶺不讓他喝酒，便拈著茶杯舉了舉。&ldo;武獨受了傷，功力剩幾成？&rdo;李衍秋問。&ldo;不礙事。&rdo;武獨答道，&ldo;幾天就好。&rdo;確實不礙事，不是因為武獨隨口說說，而是眼下也幾乎沒有敵手了。李衍秋說：&ldo;這段時間裡，你倆就在這兒歇著吧，待鄭彥查出虛實來，再一同露面。&rdo;&ldo;四叔。&rdo;段嶺放下杯，略有點不安地說，&ldo;現在我要做什麼？&rdo;李衍秋說：&ldo;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do;&ldo;為什麼外面沒有黑甲軍把守？&rdo;段嶺說，&ldo;謝宥還不知道？太危險了。&rdo;&ldo;因為我不想告訴他。&rdo;李衍秋說。段嶺沒有打斷他，知道李衍秋要告訴自己他的計劃。&ldo;不告知謝宥，倒不是因為疑他，而是怕黑甲軍調動被牧曠達察知，功虧一簣。牧曠達與韓唯庸密謀，那年上京之變，害死你爹的罪名已幾乎能被坐實。但在這裡頭，還有沒有別的人參與，就非常可疑了。&rdo;李衍秋說，&ldo;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對付牧曠達，正是因此。現在韓濱與他勾結，只要拔了牧曠達，抄他的家，就必定會翻出他與合謀者的書信。&rdo;段嶺明白了，書信一旦掌握在李家的手裡，參與密謀的人必將坐立不安，假以時日，李家騰出手來，必將對付他。所以韓濱除了造反或擁兵自立之外，再無別的辦法。而要把邊防守將召回江州，直接殺掉，對這麼一個鎮守邊疆的武將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ldo;其實可以暗殺他。&rdo;段嶺說，&ldo;就像邊令白一樣。&rdo;&ldo;邊令白之死，已經令他非常警惕了reads;魂凼。&rdo;李衍秋說，&ldo;這廝正在培養死士，一旦刺殺不成功，將會非常麻煩。&rdo;段嶺只得點頭，李衍秋又說：&ldo;韓濱今天下午就會抵達江州，入城奔喪。屆時，內閣與謝宥一定會極力反對，不會讓他帶兵進城。但是，牧曠達必須讓他進城。否則他就沒有與謝宥周旋的本錢了。&rdo;&ldo;我讓鄭彥暗中觀察。&rdo;李衍秋說，&ldo;看看究竟都有誰在支援牧曠達，定是同黨無疑。&rdo;&ldo;然後呢？&rdo;段嶺又問，&ldo;要怎麼收拾？&rdo;&ldo;牧曠達已有那假貨的證據。&rdo;李衍秋說，&ldo;想除掉假貨，趁著他登基前，是最好的辦法。這話讓牧曠達來說，好過你來說，他那人心思慎密，定會給朝廷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rdo;&ldo;但這樣一來，江山就無人繼承了。&rdo;段嶺說。&ldo;皇后懷孕了。&rdo;李衍秋答道。段嶺心中一驚，是誰的？他差點就脫口而出，卻意識到這話不能多問，及時剎住。武獨吃完了一碗飯，把飯碗隨手擱在廊前地板上，轉身進了房中，關上了門，識趣地不再多聽。&ldo;待他解決掉假貨後。&rdo;李衍秋又說，&ldo;便可從烏洛侯穆身上留一條線索，烏洛侯穆答應做證，假太子一事，乃是當年趙奎與牧曠達串通，牧曠達收買了烏洛侯穆後，欺騙天下人的伎倆。&rdo;&ldo;屆時先將牧曠達、韓濱一起誘入宮中。&rdo;李衍秋隨口道，&ldo;趁這二人輕敵大意之際，讓鄭彥與武獨聯手，先殺韓濱，解其兵權，再召叢集臣，宣判二人罪名。&rdo;段嶺：&ldo;……&rdo;段嶺十分驚訝，李衍秋居然要這麼陰牧曠達一把，這正是牧曠達平時最喜歡做的嫁禍之道，沒想到最後牧曠達反倒是為了一件自己並未做的事背了黑鍋，實在是死得冤屈莫名。&ldo;等等。&rdo;段嶺覺得這個計劃實在太冒險了，但順著李衍秋的思路推，又實在是非常正常的。只要牧曠達與韓濱合謀控制了朝廷，必將掉以輕心，趁著他們成功的時候突然下手，勝算最高。&ldo;但牧相一定還有防備。&rdo;段嶺說。&ldo;嗯。&rdo;李衍秋若有所思，點頭道，&ldo;以你對他的瞭解，你覺得他有什麼防備？&rdo;&ldo;逼他朝蔡閆動手。&rdo;段嶺答道，&ldo;這點我覺得沒問題，只是他把蔡閆扳下來後，一定還會找長聘的下落，還有昌流君。這點不解決掉，他始終寢食難安。&rdo;李衍秋說：&ldo;所以他會認為，長聘與昌流君落在了姚復的手上。而姚復此來，正是調查他謀反之事，並希望儘快找到你，扶你上位去。&rdo;&ldo;原來是這樣……&rdo;段嶺說，&ldo;那五姑知道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