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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救命稻草。馬車抵達將軍府,蔡閆正要下車時,郎俊俠突然道:&ldo;我聽說一件事。&rdo;蔡閆停下撩車簾的動作,郎俊俠說:&ldo;先帝駕崩時,玉璜不在他的身上。&rdo;蔡閆一隻手縮了回來,說:&ldo;是的,玉璜在哪?&rdo;郎俊俠沒有回答,蔡閆說:&ldo;原本以為在枕頭下,或是太后收了起來。&rdo;&ldo;出來為何不問太后?&rdo;郎俊俠說。&ldo;那種時候,你讓我怎麼問?&rdo;蔡閆道。別人都在哭,只有蔡閆問玉璜去了哪兒,這事實在是不合情理。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被牧錦之拿走了。&ldo;太后收著吧。&rdo;蔡閆無暇細想,要下車。郎俊俠卻又說:&ldo;也許吧,謝宥只認玉璜,不認人,希望牧相不要拿著它來引起什麼麻煩才好。&rdo;郎俊俠看似無意地這麼一說,蔡閆反倒愣住了,繼而生出一股危險的感覺。&ldo;什麼意思?&rdo;蔡閆還要再問,郎俊俠卻已下了車去,蔡閆忙追上去,然而已到了守府的黑甲軍面前,郎俊俠便稍稍側過身,低頭,示意為太子開路。&ldo;太子駕到。&rdo;郎俊俠說,&ldo;要見謝將軍。&rdo;李衍秋一去,蔡閆就是未來的皇帝,只要服喪期滿,便將成為黑甲軍的保護物件,這時候無人再讓他等,全部人跑進府中,讓道,齊齊單膝跪地,將他迎進去。蔡閆手裡握著自己的玉璜,勉強定了定心神,邁進將軍府廳內。七天後的一夜,盛夏時節,武獨在路上僱了輛馬車,白天兩人騎馬,到得鎮上時便僱馬車夜行,白天醒來後再結算銀錢,騎馬走,去下個村鎮僱車。段嶺不知道大陳各地,乃至遼、元如何議論此事,這幾天裡,他心裡倒是閃過了無數個念頭,連睡都睡不安穩。天氣悶熱,段嶺的玉璜貼肉佩著,這是父親的那一塊,有它在,便彷彿生父的英靈也在,始終守護著他。馬車裡熱得要死,段嶺想與武獨抱著,兩人卻都要出汗,武獨只得拿著把扇子給他扇涼。後半夜時武獨將簾子揭開些許,夜風吹了點進來,才慢慢地好了些。段嶺醒了,問:&ldo;到哪兒了?&rdo;&ldo;曲山。&rdo;武獨答道。這次他們走的另一條路,為免被蔡閆伏擊,取道西面沿漢中到西川與中原的交界處,再一路馳騁而下。路上雖會耽擱一兩日,卻是最安全的路線。&ldo;你說他現在在哪兒?&rdo;段嶺問。&ldo;我不知道。&rdo;武獨極小聲答道,&ldo;但你放心吧,一定不會有事的。&rdo;李家的人總是劍走偏鋒,段嶺知道這次李衍秋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徹底解決掉牧曠達,說不定,他還想一箭雙鵰,把蔡閆也殺了。&rdo;他設想過無數種方法,譬如像解決邊令白一般暗殺韓濱,或是直接頒旨,羅列牧曠達的證據,再告知蔡閆是假的。這些事若昭告天下,所有人一定都會以為大陳的皇帝瘋了。但李衍秋偏偏就來了這麼一手,令人完全摸不清接下來的事態將如何發展。段嶺翻來覆去地看玉璜,武獨卻說:&ldo;拿好了,這是如今你的唯一憑據。&rdo;段嶺靠在武獨的肩頭,風從車前吹進來,令他覺得十分涼爽。五更時分,他聽見了水聲‐‐車在一條大河前停了下來,到曲江了。按照原定計劃,他們將棄車行船,奔霄留給了費宏德,到時他將把它帶往江州去。段嶺站在烏雲翻滾的曲江邊,四處一片黑暗,黑暗裡伸手不見五指。片刻後,武獨叫醒船家,以銀兩買了他的船,檢查船上的物資。這些物資足夠他們行船三天,順曲江而下,匯入長江,再沿著長江朝東走,前往江州。這一路上完全是順水而下,比行車快許多,說不定還能把路上耽擱的一天補回來。武獨持篙在江岸邊一點,帶著段嶺順水而下。☆、 禍心段嶺半睡半醒,蜷在船艙內,聽到雨點的聲音。&ldo;下雨了。&rdo;段嶺說,&ldo;彆著急,進來吧,莫要著涼。&rdo;武獨一身全是汗,還穿著武服,答道:&ldo;不礙事。&rdo;便依舊在船尾守著。雨漸漸地大了起來,江面上只有唯一的這艘船,通往盡頭陰雲密佈下,藏在雲層中的一抹東天曙光。&ldo;我想你了。&rdo;段嶺說。武獨便抽篙架起,進船艙裡來,脫了外袍,摟著段嶺。&ldo;再睡會兒吧。&rdo;武獨低聲說。&ldo;天亮了。&rdo;段嶺這一路上只睡了很短的時間,卻依舊很精神。這是接到訊息後的第十二天,不知道這些時日裡,蔡閆又在做什麼,江州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