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白。宋籬把目光從門外轉到吳錦文身上,看到吳錦文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宋籬的雙手在膝上交握住,像是要給予自己力量一般地緊緊握在一起,好半天,他才低聲道,&ldo;我的事情總歸要自己做主。&rdo;離開董武也是,到時候若是要認回親人和他們在一起也是。他不想再一切都依附於人了,那樣,他會失去生命的生機。吳錦文轉開在宋籬身上的視線,端著杯子喝了口茶,兩人談得太久,茶水已經冷了,但是喝入喉嚨裡卻並沒有感覺到涼意。吳錦文因為宋籬的話想,宋籬還是心中只有董武啊,他的家人找來了,他也要和董武在一起麼。吳錦文有些失望地離開了董武家。對於是否讓魏頤和宋籬相認,他此時動搖了。他這個人在這種事情上總是要講求三思而後行,權衡利弊,到最後才去實施的。這樣的穩重,在官場上是必須的。不過,還在吳錦文權衡利弊,下不定決心的時候,這世上總有人是任性妄為的性子,總要鬧出些事情來。梁雲連將宋籬放回家去,他還以為會看一場好戲呢。沒想到宋籬回家去後既不哭也不鬧。不僅是他,所有等著看一場好戲的人都落了空。董武家裡沒鬧出任何不和出來,只聽聞宋小娘子病了一場,然後那個風塵女子被送到外面租的院子裡養胎去了。事情似乎就是這樣風平浪靜的過去了。那些看戲的外人沒得好戲看也就罷了,生活中還有別的閒話來做調劑,例如哪家在洪水臨城時遭了竊,懷疑是自家人引人入室乾的;還有哪家的鄉下親戚來投奔,帶來了個漂亮姑娘……如此等等,人們總是不缺打發時間的閒話。但是,宋籬沒和董武鬧,梁雲連心裡不痛快了。他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不痛快,他覺得大概是看不慣宋籬一個堂堂男兒扮女人給人當小娘子不說,現在被個風塵女子欺負到面門了,居然也沒有點男兒志氣,只一回去就被慪病了。這種懦弱的表現簡直讓梁雲連罵娘。有種自己看上的人怎麼能夠這麼沒有種的憋屈感。他因為這種憋屈感而分外不快,本來宋籬的事情也與他沒相干,不需要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但是,他腦子裡偏偏就時常想起宋籬的懦弱來,簡直有入魔了的感覺,不僅學會了發呆,還時常不明原因的發笑,當然更多是冷笑,或者板臉,讓身邊一眾兄弟都知道了他不正常。然後,他身邊聰明的軍師馬上就猜測了原因,告訴他說,他是不是思春了,要給他們找個嫂子。梁雲連一邊將軍師給踹了一頓,一邊在腦子裡轉了數個心思。心想看宋籬那樣離不開他那個男人,不給下點猛藥,他就要永遠這樣懦弱下去麼?一個好好的男人,也並不像那些獻媚的男伶,怎麼就願意如此憋屈地扮成女人和男人過日子呢,甚至被女人欺負到面門了也不反抗一下。梁雲連當然沒想過宋籬的沉默只是爆發前的寧靜罷了。梁雲連去了一趟京城回來,決定好好探探宋籬。不過,從他安排監視的人那裡得知,宋籬一直在家裡養病從沒有出過門。宋籬沒出過門,這簡直讓梁雲連驚了,心想那明明是個男人吧,難道真當自己是女人,大門都不踏出一步的嗎?梁雲連這人匪氣十足,這日就藉故找上董武家門了。手裡提著的是宋籬上次被他扣下的包袱,裡面是宋籬的衣衫。 事發天氣已近七月,一年中最熱的一段時間。宋籬日日在家裡,後院裡一株大的梧桐樹,讓董家並不遭受太陽暴曬,故而屋子裡也不太熱。宋籬每日不出門,又專心於自己的地圖研究,日子倒也不難過。他只是覺得難為了杜氏,幾乎每天午後都得出門,說是去鋪子,其實是去那玉秋院子裡陪孕婦。這樣日日跑動,宋籬想即使杜氏這種精力充沛的人,也該是會厭煩的,他真想給杜氏提出來,讓她直接去玉秋那邊住著就好了,用不著為掩他耳目而這樣日日地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