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斯被又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家也才反應過來,管家趕緊要上去把周冕拉住,但是周冕呵斥道,&ldo;我教訓兒子,你們給我站住。&rdo;一向柔和冷清的周冕發起脾氣來也很有氣勢,大家都一動不敢動了,喬伊斯站在那裡沒動,周冕狠狠打了他好幾下,他也沒有哼一聲,只是沉著臉不說話。一聲聲沉重的木頭打在背上的聲音讓僕人和保鏢們一時噤若寒蟬,只有管家勸了兩句,&ldo;二少爺,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弘少爺都這麼大了,哪裡能這樣打。大家講講道理就行了嘛,何必要打。&rdo;周冕怒視著喬伊斯,&ldo;你錯了沒有,你跪不跪!&rdo;喬伊斯盯著周冕,眼神堅定一如寒冰之下的黑曜石,&ldo;爸爸,你說我哪裡錯了,你說了,我就跪。&rdo;周冕氣得搖搖欲墜,心想他那麼骯髒的心思,誰能說得出口。周冕一臂擱就抽在喬伊斯的胳膊上,&ldo;你這個逆子。&rdo;喬伊斯疼得眉頭又皺了一下,道,&ldo;你打吧,最好現在能打就多用點力。&rdo;被打的喬伊斯還沒怎麼樣,打人的周冕用力過度倒要一口氣喘不上來,他憤怒地一臂擱又朝喬伊斯揮過去,紅木木質細膩,包漿厚實滑熟,周冕手上又有汗,臂擱一下子從他手裡滑了出去,嘭地一聲彈在喬伊斯的眼角額頭之間,然後又彈開了,撞在一邊柱子上,掉落在地,斷成了兩截。 東西滑出手時,周冕就心裡一驚,然後在管家的一聲驚呼裡,周冕才看到,喬伊斯的眼睛上在出血,血流了下來,紅得讓周冕心驚肉跳。他震驚地看著喬伊斯,喬伊斯只是閉著被血糊住的那隻眼睛,睜著的那隻眼還是直勾勾看著周冕。周冕張了張嘴,身體些微顫抖,&ldo;你……你……&rdo;管家已經跑了過來,對周冕道,&ldo;二少爺,弘少爺受傷了!&rdo;周冕心想我看到了,他剛才還因憤怒和激動而緋紅的臉頰已經完全蒼白了下來。管家過來扶喬伊斯,&ldo;弘少爺,您是傷了眼睛嗎?這可怎麼得了,趕緊去醫院!&rdo;喬伊斯卻用一手把他推開了,雖然一隻手捂著眼睛,但是血已經流到了下巴上,他卻一聲痛吟也沒有,睜著的那隻眼依然直勾勾盯著驚慌失措卻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話的周冕,&ldo;爸爸,你氣還沒出完,繼續打吧!反正我是不會認錯的,再說,我又有什麼錯。&rdo;周冕只好過來拉他,&ldo;快去醫院看吧,我傷了你的眼睛了嗎?你疼嗎?&rdo;喬伊斯睜著的那隻眼裡全是委屈,&ldo;你要打繼續打吧。&rdo;周冕被他說得一抖,&ldo;去醫院看傷,你故意要我以後都愧疚是不是?&rdo;喬伊斯道,&ldo;是的,的確是這樣。你要打繼續打。&rdo;周冕咬著牙,&ldo;我不打你了。&rdo;在周冕的懇求下,喬伊斯才坐車去了醫院,周冕也要跟著去,喬伊斯道,&ldo;你不要跟著,我不想這時候對著你。&rdo;載著喬伊斯去醫院的車開走了,周冕咬著牙坐在客廳裡愣愣發呆,心裡直髮冷,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教訓喬伊斯,他想,他真的是拿喬伊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畢竟這樣打他他都不認錯。沒有跟著去醫院的管家把周冕摔斷的那個臂擱撿了起來,又讓女僕用溼毛巾把地上喬伊斯流的血擦乾淨,他拿著臂擱走到周冕身邊來,把臂擱放在茶桌上,道,&ldo;二少爺,這個臂擱斷了,要我找人修好嗎?&rdo;周冕轉頭盯著那臂擱看,這個臂擱就是個擺設,平時根本沒法用,因為太長了。這還是幾年前周淙文送他的生日禮物,因為臂擱上面雕刻的是松鶴延年,當時周冕收到這個禮物的時候還和周淙文生氣,說,&ldo;我有那麼老嗎,現在就送我這個。&rdo;周淙文說,&ldo;不老也可以送。&rdo;雖然對周淙文嗔怪,收下後還是非常歡喜,經常把這臂擱拿在手裡摩挲,中午悶熱睡午覺的時候甚至直接抱著這個臂擱睡,比較涼快,沒想到,居然用來打喬伊斯,把它給打壞了。周冕把斷了的臂擱拿在手裡,道,&ldo;不要修了,就這樣吧。&rdo;臂擱傷到喬伊斯的那頭居然有沾染上血跡,周冕摸到手裡,心裡痛得像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