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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斯張嘴想要阻止,周冕已經又說道,&ldo;你難道是想禁錮我嗎?我想去哪裡,是我的自由。&rdo;喬伊斯靜靜地看著極力控制自己激動的周冕,好半天才開口道,&ldo;嗯,好的。但是,要允許保鏢跟在你的身邊,多帶兩個僕人,定期和我打電話說你的行蹤。不然你在外出了事,我會很難過。&rdo;周冕道,&ldo;不勞你費心。&rdo;喬伊斯伸手抓住了周冕的手,周冕想要掙脫開,但是喬伊斯卻握得死緊,緊得他覺得手上的骨頭都在作痛。喬伊斯死死盯著他,&ldo;你不多帶人在身邊,不告訴我你的行蹤,我就不讓你走。&rdo;周冕和他對視了良久,最後只好妥協,&ldo;隨你。&rdo;晚上睡覺前,喬伊斯又端了藥來給他,周冕看了一眼,就拒絕道,&ldo;我不用吃這個藥了。&rdo;喬伊斯道,&ldo;醫生說你需要吃,不然你又會輕生。&rdo;周冕甚至想說出&ldo;只要你不在我面前,我根本不會起那種念頭&rdo;的話,但是死死忍住了,把臉轉開,&ldo;我不用吃這個藥。&rdo;這次是喬伊斯在對抗裡敗下了陣,周冕不吃,他沒能強迫他。周冕睡下了,卻不怎麼睡得著,他最近因為吃藥其實挺嗜睡,也許是這一晚沒吃藥的緣故,一直睡不著,腦子裡想著以後再也不會回來見喬伊斯的事情。作為父親失敗到這個地步,他覺得自己這一生真是沒有什麼指望了,雖然他自己一直以來也沒覺得自己一生能夠有什麼意義,但是到現在這個地步,更讓他頹喪。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想著想著,他又想到死的事情上去。他這一生,根本是毫無意義的,即使死了,也就什麼都留不下。腦子裡周淙文從小對他的愛護照顧,他和他的親暱湧上心頭來,他剛覺到一點溫暖,路易斯那惡狠狠地罵他的樣子就將剛才的那些溫暖擊碎了。他一陣頭疼噁心,蜷著身體,想用手去擊打額頭,這時候洗漱完畢,就著微光進臥室來的喬伊斯發現了他的痛苦,迅速地開了大燈,看到周冕眉頭緊皺,非常難受的樣子,就把他從床上扶了起來,大手溫柔地撫摸他的額頭和頭部,低沉的聲音擔憂地問道,&ldo;爸爸,又頭疼嗎?吃藥行嗎?&rdo;周冕還是拒絕吃藥,但是卻沒有在喬伊斯的懷抱裡掙扎。喬伊斯抱著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熨帖著他。他輕柔地撫摸他的背,又撫摸他的頭,周冕本來眉頭深鎖,慢慢地,似乎是頭疼減輕了很多,心裡那種對自己人生的極度否定也輕了很多。 他的心底深處有一種即使全世界都沒有他的位置,但是,這個懷抱還是屬於他的安心感。他就在這安心感裡睡過去了,這一晚,他沒有吃藥。喬伊斯抱著他,直到他睡著,才溫柔地把他放回床上,又扯過被子給他蓋好,坐在那裡盯著周冕看了很長時間,他才爬上床在周冕身邊躺下了。周冕這一晚沒用藥,睡夢中醒過來好幾次,發現喬伊斯又和自己睡在一起,他就發了脾氣,但是喬伊斯說擔心他一個人睡出問題才留在這裡的,不會對他做什麼,周冕還是心情極差,喬伊斯溫熱的大手不斷撫摸他的額頭,周冕這才被他安撫下來,之後每次醒過來,喬伊斯都是這樣讓他繼續睡了過去。 離開 喬伊斯給周冕安排了兩個保鏢,然後還有兩個男僕跟著,他們會隨著周冕先去一部分地方,一段時間之後再和別的同事換班。不過,對於能夠和周冕一起去世界旅行,他們都是很高興的,出發時,都面帶興奮之意。反而是提出要去世界旅行的正主周冕不大高興。喬伊斯送他去機場,他在車裡時,喬伊斯緊緊握著他的手,他就又有些要發病的跡象,頭痛,厭世,自厭,覺得活著不如死了好。他儘量讓自己去看車窗外,讓自己深呼吸和放鬆精神,這才沒有因為發病而耽誤出行。在機場裡,周冕要離開了,他沒有什麼話要對喬伊斯說,喬伊斯卻突然上前來將他抱住了,低聲道,&ldo;爸爸,你要保重。&rdo;那一瞬間,不知為什麼,周冕心裡一陣酸酸楚楚的疼痛。就像是他的前半生,四十幾年的時間洪流,只為了沖刷出喬伊斯這一條屬於他的河流,但是,他即將離開他。周冕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個性,在這離別之時,雖然是離別他一度認為只要離開兩人就會解脫的人,但是,他依然起了愁緒。就像是他討厭旅行,就像是他討厭一切快速的他不適應的變化,所以,他起了愁緒。在他前面的路途,其實並無什麼危險,但是,在他掙開喬伊斯的懷抱的那一瞬間,那種失去喬伊斯的體溫的涼意,讓他感受到了二十幾年前,他第一次離開周家,去到自己所知以外的荒原的那種無依和惶恐。但是,他還是隻能堅定地邁出步子去。似乎,他的人生和今日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