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冕對上喬伊斯的眼眸,似乎要被他的眼睛將靈魂也吸進去,他的眼神太深太動情,周冕很不適應,他不習慣被擁有這樣深邃眼眸的人深深注視,即使這個人是他的兒子。雖然他被喬伊斯這動情的話說得心裡發暖,但是一向含蓄的他實在無法也對兒子說出&ldo;爸爸也愛你&rdo;這種話,再說,他的兒子這麼大了,他和他有十幾年的時光的隔離。 周冕將喬伊斯撫在自己臉上的手拿開了,道,&ldo;剛才那個男孩子,是你的戀人?&rdo;喬伊斯怔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解釋,他是沒法否認的,誰都知道他和尤金是戀人。&ldo;是的,我從入學開始,和他認識,之後關係比較好。他是莫蘭家族的小兒子,在巴黎美術學院學畫,剛才他冒犯了你,我會讓他進來和你道歉,他說的話都是氣話,作不得真,你不要往心裡去。&rdo;周冕對此笑了笑,道,&ldo;他是小輩,我哪裡會和他認真。只是,沒想到你這樣護著他,以前從沒見你在我面前護著誰,看來你的確是很喜歡他的,是嗎?&rdo;喬伊斯張了張口想說他其實只是把尤金當成好朋友,他愛的人只是父親你而已,但是,這種話決計說不出口,於是只能把周冕的話全盤接受了。僕人又端了安神的藥來給周冕吃,喬伊斯看到,就說,&ldo;爸爸,總是吃藥對身體並不好。我覺得你應該多運動,多四處走走,把身體鍛鍊好,而不要依賴藥物,依賴藥物不好。&rdo;周冕還是把藥丸吃進了嘴裡,又喝了盧呈祥端給他的水漱了漱口,這才回答喬伊斯,&ldo;沒關係,這是中藥方子配的藥丸,不像西藥那樣副作用大,我也沒常吃,不礙事。&rdo;吃了藥,周冕就又要睡下了,喬伊斯親自拉過被子幫他蓋好,和他要了個晚安吻,才出門去了。周冕在床上對他道,&ldo;你的那個戀人,他對我也並無惡意,你不要和他吵架。&rdo;喬伊斯回過頭來應了,出門時關了房間裡的燈,對著黑暗中的床又看了一眼才出了門。剛出門就被尤金拉住了,尤金可憐兮兮地道,&ldo;喬,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以前根本沒有見過你的父親,我不知道他就是你的父親。我以為你的父親是老侯爵那樣的人,所以……&rdo;喬伊斯沉著臉看著他,&ldo;所以什麼?難道你隨意闖入我的臥室就是對的嗎。&rdo;尤金道,&ldo;的確是我的錯,但是,我只是想到前天和你吵架了,我來和你和好,順便給你一個驚喜,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rdo;喬伊斯此時看到他就心煩,想到他之前把父親攘了一把,而且把他的手臂抓得出現了瘀傷,不免心裡就壓抑不住的暴虐之氣,要不是知道他的父親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暴力因子,不然他真的願意和尤金打一架讓心裡暢快點。喬伊斯不再理會尤金,抬腿往旁邊臥室裡去,尤金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討好道,&ldo;我會給伯父道歉的,都是我的錯,我會請求他的原諒。&rdo;喬伊斯冷哼一聲繼續和他生氣。尤金看喬伊斯進臥室,自己也趕緊跟了進去,還說道,&ldo;喜歡我裡面穿的衣服嗎,專門為你穿的。&rdo;喬伊斯皺眉瞥了他一眼,&ldo;去換了,我不喜歡不莊重的人。&rdo;尤金在心裡切了一聲,將外面風衣一脫就朝喬伊斯撲過去,要掛在他的身上,&ldo;寶貝兒,別這麼假正經……&rdo;喬伊斯一把把他推開了,喝道,&ldo;出去。&rdo;看尤金還要往自己身上撲上來,他拖著他就把他攘出了房間,砰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掌控欲 喬伊斯把尤金趕走了,而且對家裡管家僕人吩咐,說以後他父親在的時候,就不允許放尤金進屋。晚上喬伊斯去參加了好友兼生意夥伴的生日宴會。是在好友的家裡,寬大的正廳,富麗堂皇,燈火通明,房外庭院裡也綁著絲帶,只是光線曖昧幽暗,很多人樂意在庭院裡就著音樂跳舞,也有男男女女慢慢往花園深處去散步。喬伊斯雖然是混血兒,但是相貌卻完全繼承他的母親,純粹的歐洲白人的樣子,二十幾歲和三十幾歲四十幾歲根本沒有差別,生意上的朋友也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參加這種宴會,他也多是和他們一起說說話,反倒不和年輕人一起了。他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望著在草地上嬉笑玩樂的年輕人們,眼裡毫無波動,好像自己本就不該是他們中的一員。自從九歲到外祖父身邊,他就被告知他是家族繼承人,他要擔負起這一個家族的責任,不免少年老成,對自己嚴格,責任感很重。他時常覺得,自從離開了父親,就完全失去了童年,他從離開父親那一天起,就被迫長大了。以至於和父親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