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允文到待客廳裡坐著喝茶,剛才的情景一遍遍衝入他的腦中,他覺得像是明白了一些東西。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另外一個男人同自己一樣,擁有那樣的愛情,然後也受著那般的痛苦,當然,更多的是幸福與快樂,他覺得,鬆了口氣。 譚允文的辭行下面的很多事情都是華梁安排好去做的,周驥將幾乎全部精力都放在林小齊身上了。有譚家的幫助,周驥的復仇計劃進行地很順利。對付那兩家,只要前期工作好好做了,後面不用擔心,這兩個家族自然會有牆倒眾人推的下場,很多和這兩家有世仇或是有利益衝突的,在後來都會成為他的助力。只是,這件事雖然處理了,但是,所欠的譚家的人情卻太大了,這是他始料未及。譚家一直是個以和為貴的家族,別人不去招惹,他們幾乎不會主動招惹是非。因為這樣,他們才在這裡的地位這麼高,並且被承認成中國古代貴族一般的家族。因為這次的事情,譚家的聲望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損傷。周驥原來沒有想過譚允文會為幫他做到這種程度,並且,他也不明白,譚允文何以就願意這樣幫他了,明明是沒有多少利益的事情。其實,譚允文自己也有些不明白,這一點早超出了他一向的原則,即使周延和周杉都握有他的把柄,他也不用這般的。但是,在看到周驥那樣一個威嚴高大的大男人,為了那個脆弱的小孩兒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投入了所有的愛,展露出脆弱。譚允文能夠明確地感受到,周驥對那個叫他爸爸的孩子的感情絕對超過了父子之情的界限,那是愛人愛到極限才有的行為神色與姿態。他想到了周杉給他說過的,是在去年譚詩思被綁架之前,周驥的一個特別喜愛的私生子出車禍去世了,周驥從此消沉了很多,甚至因為不願意睹物思人而轉到美國來重點發展,他當時為周驥對私生子的這般的父子情感覺奇怪極了,畢竟,在他心裡,周驥並不是那樣情深情長的一個人。那時,周杉似乎提過,那個去世的孩子就叫林小齊來著,而這裡的這個孩子,大家都知道他叫小齊。事情太過巧合了,譚允文因為自己有經歷,所以,知道那種愛上親子的感覺是什麼,所以,也會將事情往這方面想,他幾乎是很短的時間,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他覺得這個小少年很可能就是周驥宣佈死去的那個孩子,而周驥之後又將這個孩子帶到美國來了,只是要避開國內人眾人的耳目和口舌,和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在這件事情上,譚允文對周驥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因為,他知道,有另一個人有過和他曾經一樣的感受,並且,現在依然在經歷,而且還在煎熬,他為有這樣的同伴覺得自己能夠鬆口氣,彷彿心中的罪惡感可以減輕一般。所以,他才願意花了大力氣,幾乎是將周驥的事情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來做。也許,幫助周驥,也就是在幫助他自已,不願意看到周驥的那個孩子受到如此傷害,就像是不想他的寶貝衛溪受到別人的傷害一樣。譚允文並沒有在這裡待多久,準備回中國的時候,他要求見一見周驥那位最重要的寶貝。周驥對譚允文字就抱有感激之情,加上譚允文為人平時很低調,人也給人和煦的感覺,林小齊看到他估計不會受刺激。加上週驥覺得,譚允文可能都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因為,譚允文有時候看他時,神情非常通透。所以,周驥不可能不答應,於是,就帶著譚允文上樓了。林小齊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精神上的傷卻不是說好就能好的。和幾個月前的開朗明媚相比,此時,他的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像是被一層濃重的憂鬱籠罩上了,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沒有笑容,原來大大的黑黑亮亮的勾魂奪魄般的桃花眼裡,現在沒有了以往的神采,顯得黯淡,讓人看到他,彷彿就能夠對他的悲傷和沉重感同身受一樣,同樣被捲入那重悲傷裡。周驥開了門,原來臉上還是沉重的帶著悲傷的神情,進屋之後,就帶上了笑容,譚允文看得出來,周驥臉上的笑容其實有些勉強,他一定是想用笑容來感染這個憂傷的孩子,譚允文對周驥抱有很大的同情。譚允文又看到了那天那個在床上掙扎後來伏在周驥懷裡叫&lso;爸爸&rso;的孩子,他今天穿著一身天藍中帶著深藍和白色圖案的睡衣,坐在窗戶邊上的躺椅上,手上拿著書,不過看得出來,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在書上,他看著窗外的天空,眼裡乍看沒有神采,不過仔細分辨,能夠感受到裡面深深地是一層散不開的哀傷。窗戶沒有關,風吹進來,他的頭髮有些長了,柔軟地覆蓋住了耳朵,有些還散到了肩膀上,他的頭髮就像衛溪的那般軟,譚允文看著,覺得很有親切感,對這個孩子多了憐愛。這個孩子這次的臉色比上次看到時彷彿還要白一些,只是,沒有上次那樣的憔悴和恐慌之色了,所以,看起來比上一次還要漂亮,眉眼如畫,卻是那種精描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