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往魏頤的院子裡走,回頭對依然站在那裡的魏大人道,&ldo;你們好好想清楚吧,這人,朕要定了。再說,你們怎麼知道魏頤不樂意和朕一起?&rdo;魏大人道,&ldo;魏頤乃老臣之子,他樂不樂意,老臣自然知道。&rdo;容琛一笑,&ldo;恐怕你沒有朕明白。讓魏頤跟著朕,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若是他伺候地好,朕樂意他,到時候定不會虧待他,他要什麼,朕不會不給;……以後,若是朕對他沒心思了,自然放他走,不會為難他,也不會虧了他,他要娶妻,朕賞他如花美眷,他要錢財,朕給他金山銀山……,朕實難想象,你為何要這麼硬撐著不讓他跟了朕。&rdo;魏大人氣得發抖,說不出話來了。容琛再深深看了他一眼,往魏頤的臥室去了。魏大人從廳裡出來,魏暉隔得遠遠地看到他顫巍巍的身體,覺得老父似乎一夜之間頭髮全白了一般地老去了。他跑過去扶著父親,勸他一切都是天意,讓他不要太擔心。魏大人只是搖頭,不言語。魏暉不太著急,是有原因的,他看得出來,皇帝對他家老三極在乎,他們在這裡說什麼都沒用,要是魏頤鬧著不樂意,魏暉覺得說不定到時還是皇帝要妥協。他雖然明知對方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但就是有這樣的直覺。魏頤被&ldo;接&rdo;回家後,就要直接被帶去他的房間見容琛。魏頤走在他大哥身邊,看到整個家裡因為自己這事而愁雲慘淡,就感覺異常難過。他看了看天空,豔陽高照,陽光晃眼到讓他頭暈。他想,無論用什麼法子,趕緊把容琛打發了吧。難道容琛真要把他逼死不成麼?他看了一眼&ldo;押&rdo;著他的侍衛腰間的劍,想到什麼一樣,眸光閃爍。 協議容琛坐在魏頤的臥室裡,將他房間裡的東西都仔細打量了好幾遍。在矮櫃上,還放著魏頤這段時間翻看的幾本書,都是些前人雜記,還有幾本金石拓本,和一本樂譜。容琛將魏頤看過的書拿在手裡翻看,看到那本樂譜後面還隨手寫了句詩,正是&ldo;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rdo;。魏頤寫得一手好字,字型飄逸而且大氣。容琛看著那句詩良久,又用手指輕輕撫摸,像是在撫摸情人的面頰一樣,滿含柔情,又帶著些心痛。他將書合上,一向繁忙的他居然就愣愣地發起呆來。他想起三月時,他到大望山上去看魏頤,桃花林裡的他比桃花還要豔麗,魏頤騙他要給他摘頭上的桃花,讓他低頭親吻他,他此時似乎還能夠感受到當時魏頤微涼的柔軟的唇的觸感。他用手撐著腦袋,完全陷入了對過往美好的追思裡。又想到魏頤居然逃跑,拒絕他,不想和他好了。有種找不到出口的憋悶難受在他胸腔裡左衝右突,也許,就是這種痛苦,才讓人真真切切明白了愛,明白了無法割捨。有侍衛進去彙報說魏三公子已經被接回來了。容琛聽到,頭猛地抬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也自己站了起來,要向外走去接魏頤。他在走到內室門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這樣。他在門口頓住了腳步,然後讓侍衛出去,把魏頤趕緊帶進來。他的心裡本來想好了很多事情,把魏頤抓回來了要如何處置,直接把他帶進宮裡去,他想出來也不行了,不能再讓他有跑掉的機會;他想好了應該如何對魏頤發脾氣,讓他知道,帝王之怒並不是小事;要如何讓魏頤認清他的身份,他沒有反抗他的權力;要如何讓魏頤明白,不僅是他,而且是他的整個家族,都是服從於他,並且不能反抗的……容琛這些都想得明明白白的,但事到臨頭,要見魏頤了,他又覺得所有想好的也許都不現實。作為帝王,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一言九鼎,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能決定人的生死,決定他們的命運;要做一個好皇帝,必須要有堅韌的心性,至少不能夠優柔寡斷。 容琛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是優柔寡斷的人,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無論對魏頤做出什麼決定都拿不定主意。就像魏頤所說,他是一個人,他不是一個物事。若是要得到一個物件,那麼,無論靠什麼方式,奪到手裡來就行了,但是,對於人,這樣子是行不通的。容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鎮定從容,面無表情,他坐在那裡,手裡繼續翻著魏頤的書。魏頤走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魏暉站在院子裡,不能再跟進來,他什麼也沒說,只對魏頤點了點頭。魏頤想說是自己的錯,讓他們跟著受累了,但看魏暉並無任何一點責怪他的意思,他就沒說出這種話,只是堅定了心意,往房裡走去。他撩起房門口的簾子,走進去,看到容琛坐在他房中小桌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他應該聽到了他進屋的聲音,但是他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