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他的車邊走過,無論是看車還是看人,都能多看好幾眼。甚至還有女孩子走過來問他是不是要進公寓,好心想幫他開大門,曹逸然根本不理睬人,連看過去的眼神都欠奉,於是女孩子在猶豫一番後還是走了。曹逸然是時常要發瘋地亂來一陣的,可以讓他發洩了心裡不明原因積累起來的戾氣,但他最近在家裡都表現良好,一直壓抑著自己,所以現在心底積累了很多苦悶,左衝右突地要噴發出來,但他不想發瘋,所以就站在冰涼的空氣裡,任由寒氣侵襲自己,似乎是要身體裡的血液也冷卻下來,這樣,就可以平平和和的了,不惹人討厭。他想白樹,希望他快點回來,是從來沒有過地想,想得心似乎都在這漫長的等待裡蒼涼了。白樹雖說一會兒就回來了,但是也是半小時左右才回來,他的車停在了曹逸然的車的後面不遠,然後人從車上下來就跑了過來,看到靠站在車門邊的曹逸然,路燈下的曹逸然臉頰被凍得紅紅的,眉毛皺著,嘴唇卻是發紫,他上前就摟住了他,一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一摸過真是冰涼,他不由皺了眉,&ldo;怎麼不在車裡等,故意凍生病是不是。&rdo;曹逸然卻什麼也沒說,伸手將他抱住了,臉埋進他的肩膀,抱得那樣緊,像是抱住等待了千年才好不容易等來的希望。白樹被他這樣抱得一愣,似乎心有靈犀,就也抱緊了他,低聲道,&ldo;對不住,我該早點去找你。&rdo;曹逸然就只是抱住他,涼得像塊冰,沉默也像是冰。白樹看曹逸然發冷,不能就這樣在露天裡抱著,他側頭在曹逸然涼涼的耳朵上親了親,柔聲道,&ldo;我們上樓去吧。&rdo;曹逸然只是一味不動,於是白樹只好推開他一點,要拉他上樓去,這時候曹逸然才說了一聲,&ldo;車門沒關。&rdo;白樹看他還是有理智的,便放了心,應了一聲,把曹逸然的車門關了,就拉著他上樓去。電梯裡的光線明亮,三面都是裎亮得光可鑑人,曹逸然從冷的地方驟然到了溫暖一些的地方,就打了幾個噴嚏,還有點發抖,白樹只好將他半抱著,手臂環過他的背,一手又捂上他冰涼的臉頰耳朵,輕輕撫摸,嘆氣道,&ldo;在生我的氣?故意在車外面受凍是不是?&rdo;他的手無論何時都是熱熱的,曹逸然被他帶著繭子的手掌撫著冰冷的臉頰,心中湧起酸楚的幸福感,他搖了搖頭,&ldo;沒生你的氣。&rdo;白樹很無奈,又心疼,&ldo;那這樣折騰自己做什麼,你這是要凍生病。&rdo;曹逸然這下不回答了。被白樹牽著進了屋,屋裡也是冷氣森森。白樹開了空調,就推著曹逸然往浴室走,道,&ldo;用熱水暖一暖,我這幾天忙,你病了我恐怕也沒時間陪你。&rdo;曹逸然回頭看了他一眼,黑幽幽的眸子盈著一層清冷水光,但是卻又那樣柔和,看得白樹的心也是酸酸楚楚地柔軟下來,柔成了不成形卻能滿溢位來的一潭水。曹逸然之後還算順從,白樹在給浴缸裡放水時,他就脫好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面先淋了淋,熱水激得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顫顫抖抖地揉了揉胳膊。白樹放著浴缸裡的水,轉過身來又看他,曹逸然一向白,這時候在燈光下就更是白如玉雕,瘦瘦高高的一副身架子,氤氳在熱水騰起的水霧裡,白樹看得心熱,卻並不是生了慾念,只是滿心的心疼,他知道曹逸然小時候受的罪,知道他性格上的倔強和偏執,也知道,他需要人全心的關愛和呵護,那個人,是他。浴缸裡的水放得差不多了,白樹試著水溫,就讓曹逸然到浴缸裡泡會兒,曹逸然乖乖地關了淋浴坐進了浴缸裡,白樹蹲在外面,伸手摸了摸他的溼漉漉的臉頰,又撫過他的烏黑的略顯秀氣的眉毛,道,&ldo;你先泡會兒,我去給你拿衣服進來。&rdo;曹逸然卻把他拉住了,不讓他走,白樹只好不走,曹逸然從凍僵的狀態回過神來了,他盯著白樹看,白樹臉上帶著疲憊,想來他挺累的。曹逸然的嗓子略微嘶啞,眼神卻分外溫柔,&ldo;你說了你回來睡覺的,怎麼,沒睡麼?&rdo;白樹露出個笑,英氣的眉眼舒展,&ldo;在所裡椅子上睡了會兒的。&rdo;曹逸然也無法說他什麼,只是傾身過去摟住他的肩膀吻上了他的唇,白樹趕緊環抱住他光溜溜滑膩膩的身子,和他熱熱切切地親了一陣,卻並沒有帶什麼慾望,就像是兩隻魚,相濡以沫,溫情滿溢。白樹再說要去給他拿衣服,曹逸然就應了。白樹拿了厚睡袍進浴室裡來,曹逸然靠在浴缸邊沿望過來,眼睛溼漉漉黑幽幽的,看得白樹要陷進去了,一時間滿身心就只有這個人,其他事情都從腦子裡排了出去,他想到了 傷臂 之前,曹逸然是想好要和白樹坦白從寬的,因為他不想白樹從別處聽到他讓女人有了孩子和他要訂婚的訊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