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逸然望著李欣,道,&ldo;你應該有一個愛你的男人來娶你,那樣,你才能夠有女人的幸福,我沒法讓你有女人的幸福,所以,我不能娶你。我可以一輩子養你,保護你,也能夠照顧你,但是,我只能像哥哥那樣對你,對不起,我沒法答應你,我不能娶你,也不能讓你嫁給不愛你的人。&rdo;李欣咧了咧嘴,是個笑的模樣,卻看不出笑意,&ldo;你找藉口,卻說得這樣好聽。&rdo;曹逸然說不出話了。李欣繼續道,&ldo;不過,你現在向我求婚,我也不會答應你的。你根本就配不上我,沒有別的東西,比愛更重,所以,你根本配不上我。我要我的孩子,我要走。&rdo;曹逸然張嘴想留,李欣卻不給他機會,&ldo;你給白樹說,說謝謝他救了我。&rdo;當時被歹徒用槍逼著頭的時候,她的確是嚇傻了,一時間什麼也沒做,是白樹眼裡的堅定支援了她,她記得那時候白樹的眼神,堅定而純粹,黑得像是能夠包容一切的夜空,她怕,但是卻堅持了下來。她也想她的孩子,肚子裡孩子不在的感覺,一度讓她覺得空虛和害怕,她想他了,從他離開她的身體開始。她 那段時光 明明開始搶救回來了,給了所有人希望,但是,她最後還是自私地走了,讓一度放心的所有人都感受了摔得更慘的痛楚。曹逸然低聲呢喃,&ldo;沒見過你這麼會騙人的,還說你要孩子,居然這麼不負責任地就拋下他了。&rdo;但是永遠閉上眼睛的李欣並不會來反駁他。曹逸然露出了個譏笑,那笑卻和哭沒什麼區別。白樹只是遠遠地看了曹逸然,見他在他父母中間,高高的個子,因為太瘦,總覺得有種被壓得佝僂了的感覺。他完全不是以前那個隱忍癲狂沒心沒肺不知別人的痛苦的人。但是,看他這樣,白樹卻從沒有過的痛,是他,讓曹逸然有了心,讓他因人的痛苦而痛苦的感情,他卻無法在這個時候陪著他,只能遠遠地看著他胸口流著血。李欣的喪事辦得很急,雖然急,但是也各方面都準備得很充分齊備,甚至曹家出面保了李堯民出來參加女兒的喪事,不過,他似乎在女兒過世的時候依然對她沒什麼感情,只是想要曹家能夠幫他脫罪讓他出來,讓他能夠東山再起。趙悅和曹均賢自然是話說得非常圓溜,打著太極沒有任何要幫忙的意思。而李欣的喪事曹家來辦,是因為趙臻把李欣認成了義女;倒是李欣的姑姑家裡還算有情有義,不僅參加了整個葬禮過程,而且姑姑還哭得非常傷心,歷數李欣小時候不受父母注意的苦,說她小時候非常乖巧可愛,但是,沒想到卻這麼小就沒了。李欣的喪事辦得並不簡單,但是也不隆重,因為沒有聲張,李欣的身份也不好聲張,所以,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似乎是冷冷清清地就下了葬,她連孩子的樣子都沒能看一眼,孩子也沒能夠看她一眼,她的一生就這樣冷冷清清地落幕了,落幕在繁花滿樹的春陽裡。但她離開時,似乎也並不是後悔,甚至是帶著一種精神上的安詳的,她把最想和曹逸然說的話都說了,她這一生,太短暫了,卻似乎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她受過苦,也享過大富大貴,小小年紀就看著母親離世,看著父親給他換了後媽,她小時候也聽過長輩的話是個乖孩子,成長的過程也叛逆,她離家出走,也遇上了心動的男人,還懷了他的孩子,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她看著這個男人和她一樣變得像個大人了,她傻傻地愛過,也冷靜地為了尊嚴離開,她努力了,孩子雖然是早產,但是他會活下去的,她將別人一生該要經歷的,她都經歷過了,只是,她沒有穿過漂亮的潔白的婚紗,沒有看過和平鴿為了祝福她而放飛,沒有看著她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只是來不及而已,不是她不想,只是,來不及……曹逸然親自去李欣躲起來住的那家賓館裡將她的東西收拾回去了。當時李欣是謀劃好了才離開,但是她畢竟太小了,離開後卻不知道要怎麼辦,她從小雖然爹不疼娘不愛,但是卻也是大小姐,什麼粗活重活都沒做過,離開了別人的照顧,她根本不會照顧自己,不會收拾屋子,不會做飯洗衣,而且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她站在街頭的那一瞬間,她也是茫然不知所措的,她甚至想回頭,想回去,但最終還是邁開了步,她不要作為曹家的一個生育機器在他家裡繼續待著,即使那裡什麼都有,那裡什麼都好。她想要自己活下去,自己把孩子生下來,自己把孩子養大,她想過要好好愛這個孩子,不要讓他像自己一樣沒有父母疼愛。她想過,她要做個好媽媽。孩子是她的,不是曹家的,只是她的。她當時懷著滿腔的自我發奮圖強的精神,帶著要昂首挺胸做自己,再不和曹逸然有任何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