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局子裡出來,五月末深夜清涼的風拂在面上,曹逸然深吸了口氣,然後坐進白弋的車裡,白弋開一輛商務車,進去之後曹逸然就側靠在後座,伸長了腿閉目養神。白弋一邊倒車一邊問他,&ldo;你還有沒有事?&rdo;曹逸然搖了搖頭,道,&ldo;好多了。&rdo;白弋道,&ldo;想吃什麼,哥請你吃,算是壓驚。&rdo;曹逸然用手捂了一下眼睛,道,&ldo;壓什麼驚,這麼點事,算什麼驚。你送我回去吧,我想睡了。&rdo;白弋心想這個黑白顛倒的人在這麼早的時候居然說想睡了,真是一件奇事。他以為曹逸然靠在後面就已經睡了,所以放了舒緩的歌來聽,沒想到曹逸然突然說道,&ldo;今天謝謝你來了,我不想我家裡知道。&rdo;白弋道,&ldo;謝什麼謝,這麼點事,而且,要不是我哥給我打電話,我也不知道。&rdo;曹逸然低聲&ldo;嗯&rdo;了一聲,小聲道,&ldo;看他是你哥,就算了。&rdo;白弋問道,&ldo;算什麼?&rdo;曹逸然把襯衫下襬往上掀了一些,把他那白慘慘的腹部露了出來,上面有個青色的拳頭印子。白弋一看,就乍舌了,他是知道的,曹逸然以前倒是喜歡打架,但打架之後,被擦傷也容易青紫,他說他不覺痛,但是印子就是不容易消,像個女人一樣,不過,沒人敢笑他,怕他不講理髮狠。白弋問了一聲,&ldo;我哥打的?&rdo;曹逸然沒動作,但是顯然就是了。白弋心想他哥這打誰不好打他,要是他揪著這件事情,說不定他該去醫院拍照檢查了,然後再來告到法院去,或者怎麼陰人一下,誰都吃不消啊。白弋之後訕訕地把他送回家去,還問起他知不知道酒吧裡有人販毒的事情,曹逸然恐怕是知道的,很平淡地說,&ldo;只要不惹我,我管得著啊。&rdo;白弋知道他一度曾被人引誘溜冰,不過曹逸然似乎還有點理智,也許他自己也嚐了,不過後來沒見他染上,似乎是周延打了他一頓,把他打得或者是醒悟了,或者是怕了,總之最後結果是好的。白弋要把他送回家的時候勸了他一句,&ldo;那幾個不乾淨的地方,你不要去了嘛。&rdo;曹逸然低頭道,&ldo;最近沒怎麼去。&rdo;白弋停好車,送了他進屋,然後還在曹逸然家裡睡了一晚上, 路上偶遇 曹逸然起床來的時候果真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讓廚房給做了吃的,他吃了東西就坐在有落地窗的小客廳裡,落地窗外面就是個花園,因為是個老花園了,花園裡種的東西很雜,雖然修剪得很好,但是看起來依然沒有新樓的花園好看。他們家裡已經有一棟比他現在住的這個更大更豪華的別墅,他父母經常是住那裡,不過曹逸然還是喜歡這裡,就只在這裡住。他看了一陣花園裡的花,就趿拉著拖鞋到花園裡去了,站在那株長了很多年很大的茉莉花樹旁邊,茉莉花正開得非常旺,一朵朵潔白的小花散發出清新的香味,他就把鼻子杵在花朵上嗅聞,嗅了老半天才直起腰來。然後又看到有蜜蜂和蝴蝶在另外幾株月季上面飛來飛去,不由又愣愣地看了老半天,在沒有人的時候,他的一些愛好近乎於老頭子。但他覺得這樣還不錯,是一個電話打斷了他這種幽靜的享受,從褲袋裡掏出手機來看,是周延打來的,於是接了起來。&ldo;逸然啊,你昨天晚上被帶到局子裡去了?&rdo;周延和他從來是有什麼怎麼說,所以問得非常直接。曹逸然心想肯定是白弋那張嘴巴說出去的,於是他就有點恨恨地咬了咬牙,還一把揪下了一朵開得又大又豔的月季,他往屋裡走,一路把花瓣捏得撒在小路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ldo;嗯,是有這事。你聽白弋說的?&rdo;周延道,&ldo;難道白弋和你一起被抓進去的?我是聽警察局那邊說的,你小舅知道這事了,恐怕你爸媽也會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會又胡來吧?&rdo;周延說得很是關切,話語也嚴厲,曹逸然聽他這樣說就笑了笑,道,&ldo;哦,這樣啊。沒什麼事,別人在那裡販毒,我正好在那裡喝酒,就被帶進去錄個口供了。&rdo;周延似乎有點不相信,&ldo;是這樣?&rdo;曹逸然踢了一腳椅子,椅子腳和木地板摩擦發出很大一聲響,他在椅子上坐下後就翹起腿來,&ldo;那會是怎樣。我還不至於做那些事情吧。&rdo;周延這才相信了,道,&ldo;晚上我看看你吧,你最近怎麼樣了?&rdo;曹逸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很高興地道,&ldo;你什麼時候有空,在哪裡見?&rdo;周延說了一個地名,想著見了曹逸然之後再回去吃飯,於是就說道,&ldo;我早點出來,六點鐘見吧。&rdo;曹逸然嘴上沒什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