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的世界,他才知道並不是那樣,人都是一個一個的,自己只能是自己,即使是和他關係最親密的喬恆以後也會有他的人生道路,而不可能永遠在他身邊。從此,他和喬恆分享開心的事情,那些壓抑的,悲傷的,憤怒的,無可奈何的……負面的事情和感情,他已經不會再向喬恆說起,他將這些事情將這些感情都深埋心底,不斷思索,反覆地糾結,他的心從此長大了,再不是以前那個純潔的孩子。但是,畢竟從小的性格和成長經歷在,形成了他最初的世界觀和感情觀,他嚮往那些最純的美好,並且偏執地將這份美好留存在心底,無論他之後遇到什麼事情,他的這一面都依然在。在他十六七歲最美好的年齡,他看了太多骯髒的東西,一個由權勢與慾望組成的世界,那個年齡的他周圍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有錢有權有勢的紈絝子弟們,每日的盛宴都是酒精,是迷幻劑,還有肉體的交 媾帶來的歡愉,一切圍繞著性帶來的刺激,讓他從此將純真的愛情看成只能是古老的詩詞裡唯美的句子。從此,他甚至可以說是性冷淡了。他的大學生活裡充斥著的是各種各樣的狂蜂浪蝶,醜陋的世界裡有些人恃強凌弱,有些人欺男霸女,有些人賣身求榮,……每日都不平靜,他冷眼看著這個世界,希望有一個桃花源一樣的存在,有他,還有一個他愛著也愛著他的人,那是他心底最深的願望,也是那種明知不可能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地在心底不斷勾畫的美好。他知道自己終究有一天會繼承喬家家主的位置,要負擔起整個喬家的興衰榮辱,很多人都得依靠他而生存。那些以前不知也從沒有想過並且不會去想的事情,他都會去想了,會想自己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做好喬家的家主,他是不是也會和那些骯髒的男人一樣必須有很多男男女女逢場作戲,因為有權勢於是就有縱情玩樂的權利,有精神潔癖的他有時候會覺得無法忍受。那時候的他畢竟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且還是個喜歡幻想熱愛浪漫的憂鬱少年。他的父母都正當壯年,他以為他必須面對外界責任的日子會很遙遠,他還有太多的時間來讓自己適應以後的日子,來讓自己變成喬家家主應該有的樣子。但是,他不知道,上天總會讓人們在放鬆的時候覺得措手不及。喬恆跟著喬顏被著重栽培,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他自己沒有想過要那麼快動手,一切都來得太出乎人的意料。他代表喬顏去雍家作客的時候見到了雍家小姐雍嫣雨,從此便對她很上心,也許那並不是愛,但是,卻是比愛更加深更加複雜的一種感情。雍嫣雨小姐體弱多病,溫柔體貼,熟讀史書,還自己寫過不少古人傳記,喬恆在她身上看到了他的母親的影子,心中嚮往,從此經常去找雍嫣雨,當時跟著喬恆的明存澤自然就經常陪著他去,還幫喬恆送過不少禮物去給雍小姐,一來二往,雍嫣雨便愛上明存澤了,明存澤本就是個很溫柔且很有擔當的優秀男人,雍嫣雨極有識人之明,認為他是個非常好的男人,會是她一生的良伴,在一次明存澤又去送喬恆的禮物的時候,她就拉著明存澤表白了,這樣一個大小姐嚮明存澤表白,明存澤非常震驚。雍家小姐沒有大家小姐的架子,對人非常和善友好,又是個大美人,知書達理,如何能不讓男人心儀,明存澤雖也對雍家小姐心懷愛慕之情,但畢竟身份懸殊,哪裡敢妄想,只把那種感情壓在心底而已,認為能夠見到雍小姐就好了。卻沒想到雍家小姐也對他有同樣的感情,明存澤當時就說了兩人身份懸殊,自己沒有辦法娶她,雍家小姐當場就將明存澤罵了一通,一個文雅的小姐,這還是 往事(三)喬默得知父母去世時正在書房中磨墨寫字,他喜歡自己磨墨,覺得看著墨汁一點點變得濃稠是非常美妙的事情,無論多麼煩躁的心都能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平復。當範於成將電話拿給他,那邊說出的內容卻是他的父母遇到車禍去世,喬默保持那拿著電話的姿勢良久,那邊後來說的什麼他都沒有聽到,他的腦子裡不太能夠反應過來這個資訊。後來範於成大聲喚了一句&ldo;少爺&rdo;,才讓他醒悟過來。 他那隻磨著墨的手因為他不注意而全染上了墨汁,整隻手都汙黑了。他平靜地將電話遞給範於成,是範於成接過來的時候,電話那邊還在說話,他看了看喬默,然後接聽了電話。喬默趴在書案上,手指上的墨汁染黑了白色的襯衣還有白皙的臉頰,但他絲毫沒有察覺。他彷彿沒有太悲傷,但站在一邊看到他這個樣子的範於成知道他心裡有多麼難過痛苦,那時候,他就在心裡發誓了,要一輩子守著這個人。範於成本想讓喬默先靜靜的,但當他要退出房間的時候,喬默叫住了他,問他情況如何了,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