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的兇狠。看到這樣的小昕,展灝頡心中一動,躺在床上睡著的美好少年讓他的神識一瞬間沉了沉,要是,要是小昕以前沒有遇到過綁架事件,那麼,他哪裡會變成醒來時候的那種囂張霸道橫行的模樣,他睡夢中的形象明明這樣美好,他的心明明是純淨的,這讓展灝頡的心深深觸動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對於這個小弟產生了濃濃憐惜之意。那張臉上彷彿突然凝聚起了如同聖山上再暖的陽光也融化不了的雪一樣的濃重的悲哀,秀麗的眉頭明明沒有變化,卻總讓人覺得那眉頭是蹙起來的,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流了出來,在細膩白皙的臉上劃過,滑入鬢角頭髮裡,消失不見,只在臉上留下一點溼意,看到潔白的窗簾上繡著淺藍素雅的蘭花,蘭花莖杆彎曲著,撐出一朵挺傲的淺淡花朵。冬日的寒風從窗外吹進來,厚重的窗簾也被帶動地輕輕搖動,喬惜坐在白色藤椅上望著那隨著窗簾輕動而盪漾起來的蘭花發呆,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放到窗外高遠的飄蕩著幾朵白雲的蔚藍天空上,還有那在寒風中動搖著的長青綠樹,有極淡的梅花香味隨著沁冷的風飄進來。喬惜感覺到冷,卻不捨得把窗戶關上。那個人就極喜歡梅花,家裡種了不少種類,皆為珍品,金錢綠萼,龍游,骨紅垂稜等等,他也喜歡伺候這些梅花,施肥,嫁接,剪枝……他甚至還看很多這方面的書,然後還將自己的經驗著書,他對待那些梅花比對待人還用心,這樣算來,喬惜認為自己應該厭惡梅花才對,畢竟,梅花帶走了那個人應該對自己的關注……只是,他自己也喜歡上了梅花。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那個人的不同尋常的甚至可說是罪惡的感情,就是在那一片紅梅之中,他和那個人的關係一直都讓人感覺是淺淡的。他對那人非常尊重,並且崇敬,那人就像是他心中一尊最高貴且不可企及的神,只能仰望,不容許一絲褻瀆的,這種仰望的感情讓他總是站在遠處看那人,不敢過分接近,每次都恭敬以對。那人本就對所有人冷淡,理所當然也對他並不過分親密,平時也會問問他的身體情況,問問他的學業如何,可交了朋友,和人關係如何,可有想要的東西,這些不一而足,他對他其實也算關心。不過,喬惜總認為兩人隔了一層透明的看不見的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不可逾越的東西,以至於兩人之間沒有親近之感。這讓他只能遠遠望著那個人,小心應對他的問題,應對他的關懷……就在那片紅梅燒成的絢爛紅霞裡。那天,他是放月假,他從學校回家,東西讓僕人提上樓去了,聽明叔說那人在梅園裡,他便過去問安,也說說自己回家來了。那片梅園裡全都種著紅梅,一株株身姿優美,梅花絢爛綻放,雖然沒有落雪,無白雪的襯托,也已經是難得的風致優雅,傲骨錚錚,美不勝收。不過,一眼望去,他沒有為任何園裡的梅花所引吸,在那絢若雲霞的紅梅之中,一身穿黑色唐裝的修長挺拔的身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一時間,他只覺得世界上只有那個人,那些美豔的梅花都不存在,濃郁的梅花香也從他身周散去。那個人原來還在看著梅花樹,應該是發現了他的到來,便轉過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