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傑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身體肌肉略微發酸,想來餘俞給他注射了藥物才把他帶出來的,他為了利於餘俞行事,當晚還喝了他最不喜的安眠藥才睡下,沒想到餘俞依然給他注射了藥物。火車的軟臥裡面對面床上沒有人,餘誠傑坐起身後,目光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樣寒酸的火車車廂的情景他有好多年沒有見過了,且裡面此時除了他沒有別人,而且也沒有看到餘俞,他還略微有些吃驚。在床上坐了一陣,感覺身體好些了,他便站起身來動了動。火車窗外是不斷後退的麥田,麥子長勢很好,都已經在揚花了。餘誠傑看到這種景象,眼裡閃過一絲溫情來,好像有很多年沒有如此靜靜地看著麥田了。&ldo;小夥子,睡醒了?打牌不?&rdo;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看到餘誠傑站在窗戶邊望著外面就熱情地過來打招呼問候。餘誠傑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而且,很為對方叫自己小夥子介意。雖然別人把自己年齡說小了,讓人會有些微妙的喜悅情緒在,但這不足以讓餘誠傑理會他。對方沒想到餘誠傑這麼冷,有些訕訕地,道,&ldo;現在年輕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rdo;餘誠傑沒有理他,在他剛才躺的床上坐了下來,雖然是雪白的床套,但餘誠傑還是有些不舒服,心裡想著這個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過,而那個被子上還有點髒汙,他覺得有些難以忍受,皺了一下眉,將那剛才蓋過他的被子推到一邊去。那個大叔看到他一系列動作,坐到他的身邊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道,&ldo;小夥子,潔癖是一種病……&rdo;餘誠傑冷眼掃在他的臉上,對方話還沒說完,就被凍得說不出來了,訕訕地把搭在餘誠傑肩膀上的手拿下來,此時餘俞正好從外面進來,手裡端著一碗加了開水的泡麵。餘誠傑對上了他的眼,神色平靜。餘俞看到餘誠傑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還有些奇怪,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但看到餘誠傑沒有發脾氣或者激動,便穩住了心神,道,&ldo;你醒了啊!&rdo;餘誠傑覺得自己也餓了,便說道,&ldo;你沒有給我準備吃的?&rdo;餘俞趕緊把手裡的泡麵放在中間的桌子上,從床下面扯出一個小箱子來,又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捧著,他看了看坐在餘誠傑旁邊的大叔,道,&ldo;馬大哥,你坐我的床去吧。&rdo;那位大叔看餘俞伺候餘誠傑就像是傭人伺候老爺一樣,嘿了一聲,覺得頗為驚奇。這四人間的軟臥,餘誠傑和餘俞都是下鋪,餘俞的上床沒人,那位大叔是餘誠傑的上鋪。 餘誠傑看餘俞把那個盒子開啟,裡面居然是他在賓館裡的時候說味道好的點心,餘俞把衛生筷遞給他,就讓他吃盒子裡的點心,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瓶沒有喝過的水,道,&ldo;這是你的水。&rdo;餘誠傑沒有回答,吃了兩口點心就覺得膩味了,哪裡還能夠吃得下,倒是看餘俞吃那桶泡麵吃得嘩啦啦地響好像很美味一樣,他這才開口了,道,&ldo;小俞,我嚐嚐你這個。&rdo;餘俞驚訝地把頭抬起來,然後把自己手裡的康師傅遞給他,餘誠傑看到裡面紅紅的一片,又覺得有點倒胃口,用筷子夾了幾根起來,嚐了嚐覺得不好吃,就又遞還給餘俞了,點心也被他放在了桌子上,筷子也放下了。餘俞望著他,有些歉疚地道,&ldo;過了飯點,沒有火車盒飯了。你將就著吃點吧。&rdo;餘誠傑又把目光放到窗外去了,道,&ldo;不用了。&rdo;餘誠傑坐在床邊開始看報紙,上面都是些無聊的東西,不免也沒有興致,餘俞很快解決完了泡麵,把桌子收拾了,又坐下和坐在對面他的床上翻雜誌的大叔說了些話。餘誠傑把報紙放下,手拉了拉餘俞的手,問道,&ldo;我們這是要去哪裡?&rdo;餘俞微微低了頭,也許他覺得對不住餘誠傑了,道,&ldo;回我老家去。&rdo;餘誠傑這才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