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翊那混蛋不是一邊掛著女朋友一邊跟你胡來吧?程析的逼問,把他一直不敢觸及的那個念頭硬生生地擺在了他面前——也許,遊翊終歸還是要回到正途上去的。跟女人結婚生子,才是他的正途,跟自己一起,就算他真的付出過可以稱之為喜歡的情感,那也是胡來。喜歡並不能等同於愛情……除了兩個人之間的相互吸引……對方家人的挑剔……社會的評判……大眾的價值取向……毫無疑問,遊翊不是那種樂於和傳統觀念對著幹的人,而且他還有著強大的自尊心,注重形象,要面子,不允許自己予人口實。讓他出櫃,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簡直一點可能性都沒有。陶耿越想心越亂,一邊責怪著自己的杞人憂天,事到如今對遊翊竟然還有著那麼深的不信任,同時又為自己的膽怯感到可悲。問嗎?答案就在遊翊那裡,只要他敢問。這個想法一跳出來,陶耿就被自己嚇了一跳。直到手裡的手機傳出等待接通的提示音,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把電話撥了出去。躊躇片刻,把手機放到耳邊。“陶耿?怎麼了?”遊翊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聽起來心情不錯,陶耿不知道他是本來心情就不錯,還是因為接到了自己的電話……“陶耿,傻了?”“啊,我在,剛才訊號不好。”陶耿趕緊吱聲:“呃,你在上班?”遊翊立馬笑了,調侃道:“管得夠嚴的你。不然親自過來查勤看看我在不在?反正你也知道地址。”說起地址,今天吃過早飯還是遊翊開車送陶耿到公司,路上有點堵,遊翊抽菸陶耿就無聊地數著窗外的豪車玩兒,數著數著一抬頭,看見幾棟寫字樓間有一個特金光閃閃的招牌,寫著某某律師事務所,他就開玩笑說你看人家的事務所多威風,你的還藏著掖著不讓我知道,該不會是個黑店吧。遊翊白了他一眼,說,你現在知道了。然後陶耿還愣了半天才明白……這麼看來,遊翊每天送他上班算上堵車,得多跑將近半個小時的路,他從沒抱怨過,每天如此,總說順路順路,原來是這麼個順路法。想到這陶耿就蔫了,突然覺得自己這通電話打得特沒道理,遊翊對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還磨磨嘰嘰沒事兒找事兒,懷疑人家拿他當消遣。腦子裡彷彿蹦出了個小人,指著他的鼻子吼出了那句經典臺詞——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陶耿?”陶耿握緊了手機,說:“我就是想你了,想聽聽你和說話,行不行?”遊翊無奈:“這才分開不到倆小時。”“沒聽說過度秒如年?”“……你不是閒得慌衝我撒嬌來了吧?”遊翊樂得不行:“我下午還得上庭你就別逗我了,不然會笑場。”聽見遊翊那親暱的口吻,陶耿心裡著實踏實了不少,知道他忙也不想再耽誤時間,於是便說:“嘿嘿,開玩笑。那掛了吧,你好好工作,我也去忙了。”“哎,陶耿。”“誒。”“嗯——”這個嗯拖得特別長,完了遊翊還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話太多要考慮怎麼說,陶耿耐心地等著,結果他最後來了句:“沒事兒。”“哦……那,那就沒事兒吧,嘿嘿。”陶耿打著哈哈掛了電話,往辦公室去的路上自行想象著遊翊在那邊紅著臉想說“我也想你”或者“我愛你”,卻因為害羞死活說不出來的樣子,幸福得快暈了。——問題是,人家遊翊是那種人嘛?操,真是想太多! 作者有話要說:☆、直到出現裂痕過了兩天,程析來找陶耿,確切地說是順路來找。這位工作狂又要到國外出差,k城沒有直達的航班,只能從g市出發,行程看起來還很趕的樣子,跟陶耿約好在公司附近見面,送了廈門帶回來的兩盒點心和一點茶葉就又匆匆去機場了。兩個人沒時間聊天,可程析上車的時候,陶耿目送他離開,依稀好像看見車後座又坐了個陰魂不散特討人厭的傢伙。一連串的疑問冒了出來。程析什麼時候開始跟杜然糾纏不清的?他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麼?杜然不是做翻譯的陶耿知道,沒道理去哪兒都在一塊兒啊,又不是連體嬰。陶耿撓撓頭,怎麼都琢磨不明白其中緣由,轉念一想,又覺得程析那人聰明得很應該不至於吃虧,他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道理,還是改天再找他問問吧。於是,陶耿放棄了思考,抱著酥餅和茶葉,歡歡喜喜地擠地鐵回家去了。“我買了螃蟹,你喜歡蒸著吃還是炒著吃?”淘好米下鍋就聽見客廳有關門的聲音,陶耿擦了擦手出去,遊翊剛換好鞋,正盯著茶几上的東西看。“你還挺受歡迎。”遊翊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魅力不減啊。”“啊?”陶耿莫名其妙。遊翊揚起下巴衝那邊點了點:“今天不是情人節吧?”記得以前學生時代,每到情人節啊聖誕節啊這種帶點浪漫色彩的西式節日,陶耿就會自動變成一個糖果巧克力的吸收庫,給他送禮物的女生一撥接一撥,壯觀得跟什麼似的。所以一看到茶几上包裝精美的酥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