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伏蘇和陳昊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超市不一定能搶到東西,先把家裡有的食物和水都裝到登山包裡。”“衣服和日常用品呢?”“也帶上,不要多,影響行動。”趁陳昊整理東西之際,伏蘇把菜刀綁在棍子的前端,做了兩個簡易的刺刀,還備了兩把稍小的水果刀供近戰時使用。他側頭一看,顧域站在廚房門口,手扒著牆壁,似乎是不敢靠他太近,遠遠地觀望著,伏蘇心想這小孩說不定戰鬥力比他們兩個還強,於是找出了把收縮性的軍刀,塞進了顧域的口袋裡。顧域看起來不太喜歡那刀,幾次想拿出來,但在伏蘇的目光之下又不敢動作。伏蘇輕輕把他的劉海撩開,顧域有點抗拒,兩眼忽閃不停,接著就聽到伏蘇輕柔,卻又好像帶著某種堅定的意味的話:“我們會保護你,但你的命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無論如何,不要只依靠別人。”說完,他輕輕碰了碰顧域長的像女孩子的睫毛,看到顧域睫毛顫動著合起來,他唇角勾了下,然後轉頭忙自己的去了。顧域沒有神采、黯淡地像濃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著伏蘇的背影轉,他輕輕握了握口袋裡的軍刀,只覺得剛剛伏蘇握住的刀柄上,溫度很燙。“好了!”陳昊揹著兩個登山包從房間裡出來,剛好伏蘇也準備好了防身工具。兩人很快換了件布料厚的衣服,然後用膠帶纏裹住裸露出來的手臂和小腿,側身在門邊聽了一會兒,沒聽到動靜,於是輕輕開啟門,悄無聲息地離開居民樓。伏蘇抱著顧域坐到後座,車門一合上,車子就風馳電掣地駛離小區,往附近的大超市而去,期間不知道颳了多少車,一路上車子警報聲和人群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刺地耳膜生疼。他們一路歪歪扭扭走走停停地到了超市,陳昊把車子停在路邊,伏蘇把安全帶給顧域扣上:“在車裡等一下我們,不要亂動,我們很快就回來。”顧域纖細收縮的手指瑟縮著攥住伏蘇的衣角,不知是想跟去還是不讓他走。伏蘇從他口袋裡拿出那把軍刀,放在他手心裡:“還記得我說的話嗎?小域域之前特別勇敢,現在也肯定不會害怕的,對嗎?”[小域域?][好聽。]系統:[放屁。]說完,伏蘇低下頭,隔著劉海輕輕地親了下顧域冰冷的額頭,溫柔的安撫力道,顧域想躲,覺得那靠的極近的溫熱氣息讓他非常不適應,但下一秒伏蘇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車裡只剩下他一個人,顧域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額頭上被親吻的地方開始發燙,熱地他有點不知作何反應。隔著車窗,外面的世界被鍍上一層淺淡的灰,天際燃燒著緋色浮雲,這是被神遺棄的人間失樂園,然而在這樣極致冰冷的殘酷之中,顧域跪在座位上靜靜地貼著窗戶,那雙漆黑的眼裡什麼都裝不下——沒有害怕、絕望、期許,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看著超市的入口。跟伏蘇預料的一樣,超市裡已經淪陷。樓梯道里擠滿了從上面逃下來的人,幾隻喪屍混在其中忘情享受鮮活的盛宴,兩人見狀沒有逆流而上,而是冒險坐了電梯上三樓。三樓是食品區,排排貨架之間遍佈著拖著腸子的喪屍,也有跟他們一樣的逃難者拼著一口氣闖進去,還沒來得及裝幾樣東西就被喪屍前後圍堵了。這裡的地勢顯然不適合躲藏,單槍匹馬肯定行不通,必須得有一個人守著觀察前後情況,另外一個人負責拿東西。陳昊有體術傍身,自動充當起了保護的角色,兩人一起撐開大袋子,伏蘇把貨架上的肉罐頭捋到袋子裡,而陳昊則是左右觀察。伏蘇掃蕩了兩排肉罐頭,兩人撤到乾貨區,把所有能填的飽肚子的東西往裡塞,沒一會兒袋子就滿了。陳昊背起袋子,兩人又去了飲料區,一人抬了一箱礦泉水,眼看三樓裡四處搜刮的人類越來越少,被感染的喪屍越來越多,兩人不再留戀,果斷地去了二樓的日常用品區。二樓的情況比三樓要好很多,他們也不敢鬆懈,把一些必需用品裝滿袋子後就從地下車場出去——大門已經被堵住,而地下車場地方空蕩便於逃跑,而且能找到路遊蕩進那裡的喪屍肯定不會多。不出所料,地下車場裡只有零星幾隻喪屍在車之間遊走,看到他們時,還沒圍堵上來,兩人已經跑遠了。回到車上的時候,兩人已經下了一身汗,喘地像馬上就要斷氣,但沒有多停留,確認沒東西丟下後,陳昊一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把擋路的車全鏟開,硬生生破開了一條車道,期間從數不清的喪屍身上碾壓了過去。好傢伙,改裝過的跑車還自帶剷車功能。伏蘇抹了把汗,喘地像牛依然笑起來:“資本主義的腐敗在你這個該死的富二代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陳昊鬆下了緊繃的弦,回想起剛剛的狂奔,喪屍爆發之後他心裡的壓抑和絕望就像被吹散的陰雲一樣,得到了一時的緩解,甚至覺得痛快異常:“仇富心理要不得,現在是資本主義救了你的命。”車子在陷落的城市裡上演生死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