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凍得打了個哆嗦,兩手抬在半空中,竟然忘記把他推開。謝簡低下頭,埋在他頸間用力地吸了口氣。伏蘇被他抱的有點透不過氣,艱難道:“你怎麼……你不是去機場了?”“到機場後,突然覺得我這樣丟下你一個人過年,不太好。而且,還沒上飛機我就覺得自己實在太想你了,所以回來了。”謝簡沒有多餘的動作,好像光是抱著伏蘇就得到了全世界一樣,雖然疲憊,卻滿足:“每年都陪父母過年,今年只想陪你。”他頓了頓,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般道:“——以後每年都陪你,可以嗎?”伏蘇難得地講不出話來。謝簡沒有逼他,只是默默地收緊了雙手,唯恐他溜走。謝簡垂下了目光,倏然,某個瞬間,他眼底的光彩躍動了一下——鞋櫃裡,有一雙陌生的男士皮鞋。像是有根冰冷的針,刺穿了他用熾熱的思念和渴慕圍困而成的隔膜,將外界的森寒一股腦地傾倒進了他的世界。這個時間,伏蘇的家裡不應該有其他的客人……男人?伏蘇有交好到可以一起過年的男性友人嗎…?謝簡渾身宛若黑沉的雕塑,在伏蘇看不到的角度,他臉上的肌肉不正常地細微抽動了一下,環著伏蘇雙肩的手神經質一般痙攣了起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如同天外打來的雷劈,劈開了他謹慎萬分地築建起的平靜外表——“伏蘇,誰啊?”伏蘇一怔,這才想起房間裡還有個人。日。謝簡循著聲音,緩緩地轉過了目光,而謝易則是圍著一塊堪堪遮擋住腰腹和大腿的浴巾,滿頭溼發地走出來。[叮——目標病毒心靈汙染值達到百分之三十。]系統:[哦豁,翻車了。]伏蘇:“……”謝易看到謝簡時,眼裡飛快地掠過一絲詫異,擦頭髮的動作都頓住了,下一瞬他就黑著臉幾步走上面,硬生生把伏蘇從謝簡的懷裡拉了出來,扯到自己的身後,冷聲道:“哥,大晚上的,直接到別人家裡來不太好吧。”謝簡看到他的動作,目光暗沉了一分。他的長相本就淡漠,此刻更顯冷肅:“你不回家過年,在這裡幹什麼?”他瞥過謝易裸露出來的胸膛,上面還有不知道誰留下的曖昧痕跡,他不由攥緊了雙拳,指甲深深陷進手心的軟肉,這才勉強讓自己保持鎮定:“解釋。”謝易側過頭,捕捉到了伏蘇眼裡一掠而過的不知所措,心知肯定是謝簡一直死纏著他不放,於是朝他遞了個安心的眼神:“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他再纏著你了。”伏蘇心道,謝影帝,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才是第三者呀。謝簡看到伏蘇站在謝易的身後,腦仁一陣陣抽痛,好不容易才微微咬牙道:“解釋。”他眼裡遍佈血絲的樣子著實有點可怕。伏蘇猶豫著道:“謝哥喝醉了,他平時挺照顧我的,我不能不管他,所以就讓他在這裡睡一晚上。”謝易皺眉,回頭看著伏蘇:“你幹嘛要跟他解釋?”他目光一落,就看到了伏蘇脖子上那些痕跡,電光石火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登時瞪大了眼,面容有些扭曲:“你之前說的那個床伴,該不會就是他?”床伴這兩個字簡直就像是謝簡的夢靨,一聽到他就覺得身體裡被拼命壓抑住的火山“轟——”地一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噴發了出來,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他往前邁一大步,狠狠地在謝易胸膛上推了一把,謝易一時不查,摔在了沙發上,眼前暈了一下,就聽到謝簡那彷彿從寒淵裡傳來的聲音:“他是我的人。我不管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但是如果再碰他,我會把你十根手指頭一根一根折斷。”謝易不敢置信地看向謝簡——他的孿生哥哥。他們是雙生子,卻從母胎裡帶出了迥異的性格。他從小就愛笑嘴甜,無論在哪兒,都能贏得全場歡心,而謝簡則一直是沉默而內斂的,他就像一個沒有脾氣、沒有喜怒的機器人一樣,連眼神也是淡漠地發著無機質的金屬般的冷光,這也導致他們兄弟雖然表面和睦,內心卻背離甚遠——這還是謝易第一次見到謝簡在他面前表露出了完全極端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