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之前就把風刃打到了喪屍的體內。喪屍眼珠子已經沒了,口鼻不斷湧出鮮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卻還用盡全力般朝伏蘇的方向伸出手,嘴裡嘰裡咕嚕地含糊有辭,顧域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一腳將喪屍踢得正面朝上。他舉起鋒利的風刃,破開喪屍的肚腹,暗紅的血濺上他塗了白釉般不透半點紅暈的臉,還有零星點在了純白的眼白上,他卻渾然不覺,雙手在喪屍的肚腹之中摳挖,把它吞嚥下去的新鮮血肉全挖了出來。“我的人,誰允許你碰了?”他突然微微勾起唇角,本就略微陰柔漂亮的外表更顯得有一絲陰詭鬼魅,“他是我的。”“一點都不會分給你。” 灰城17伏蘇逐漸有了意識,但眼皮卻重若千斤, 只能隱約聽到外界人來人往的雜音, 像隔著傳遞介質一樣,模糊遙遠。能聽到聲音, 轉化成人類語言,證明他沒有變成喪屍吧?他安心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慢慢清醒過來。睜開眼後, 他看到眼前一片淺綠, 清透的液體簇擁著他的全身,鑽入面板毛孔, 像是在修復面板組織一樣有輕微的癢意, 更多的是舒適。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性走到營養艙邊, 準備測溫度, 猝不及防對上了伏蘇睜開的眼,愣了一下, 驚喜道:“博士醒了!”一下子營養艙邊上就圍了十幾個人,忙著給他測身體各項指標。“心率87,血壓136/83,迴圈呼吸系統正常。”……“博士, 博士,能聽到我們說話嗎?”伏蘇細微地眨了眨眼,淡綠的營養液凝在眼球結膜,一串串細小的氣泡從他的面板表面浮出來, 黑白分明的瞳仁微微散大,看起來有幾分迷茫和虛弱。沒過多久,他看到圍在他身邊的白大褂都往後退了,穿著黑色風衣的顧域走到了營養艙邊,透明蓋緩緩開啟,他俯下身,靜靜地看著伏蘇。伏蘇回憶起失去意識前,清晰地聽到顧域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博士,心知對方已經肯定了他的身份,於是閉上了眼,表明了不想理他。顧域沒有半點不虞,他按下艙邊的按鈕,綠色液體被抽走,不著寸縷的伏蘇很快就像一條失水的魚,光溜溜地躺在玻璃底上,細膩光滑的奶白肌膚甚至留不住液體,殘留的水跡滾滾落下。黑色的溼發沒有精神地搭在臉上,他的睫毛上還結著細珠般的水霧,隨著他不安的眨動而發著顫,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顧域眸色微暗,輕輕拔掉他身上所有的供管,白大褂們紛紛阻止:“博士的身體狀況還沒完全恢復,顧隊……”顧域沒有理任何人,也不出聲,沉默著把伏蘇從營養艙裡抱了起來,然後隨手從別人身上撕了件白大褂下來,蓋住他的身體,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雖然身體機能已經好轉了,但伏蘇依舊非常孱弱,連說句話的力氣他都不想使,於是閉著眼任由顧域把他抱到浴缸裡,仔仔細細地幫他洗澡。蓮蓬頭的水柱被放到最小,好像怕水流太強烈把已經瘦弱地只剩一把骨頭的人衝散。顧域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髮間,一點點沖洗頭髮上黏膩的綠液,突然輕聲道:“小時候,你也是這樣幫我洗的。”伏蘇眼睫微微顫了顫。“你一直把我當孩子看吧,”他似乎短促地輕笑了一聲,“一個天真、愚蠢、由你擺弄的孩子。”伏蘇抿緊了嘴唇,脊柱的弧度從吹彈可破的肌膚裡凸了出來,看起來脆弱易折,顧域輕輕把沐浴乳在他身上抹開,冰冷的手指順著脊柱的線條滑到後腰窩,又不知足地往下面挪去。伏蘇倏然睜開眼:“不要……”他的嗓子就像是被車碾過一樣,沙啞地像飽經摺磨。“不喜歡我這樣對你是不是?”顧域唇角微微勾起,他的眼睛細長而昳麗,略偏陰柔,其中的戾意卻冰寒刺骨,幾乎是有幾分怨毒,“可我偏要這樣。”“一開始,你只是想幫喜歡的人照顧孩子,我只是一個寄託,看到我,你就像看到了顧城一樣,”他繼續自言自語般道:“後來,你發現這個孩子與普通人不一樣的一面,你開始用心教我,引導我,反正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明明也察覺到了,我很喜歡你,可你什麼都不說,你裝作不知道,繼續勾引其他人……”伏蘇被他折磨得渾身癱軟,幾乎直不起腰,無力地躺在溫水中,被迫聽著他繼續說下去。“後來我受不了了。我實在喜歡你啊,怎麼能看到你跟別人做親密的事情?”“可你從始至終,都只把我當成一個孩子,沒多少感情的孩子,念著跟顧城舊情的時候,你對我很好,可當我不受你控制了,你又絕情地把我拋棄。”“你甚至用自殺來逃離我……”說到最後,顧域的語氣從原先的平淡無波轉為深沉喑啞,兩隻手從水下伸出來,痙攣著掐住伏蘇細嫩的脖子,他只需一用力,輕而易舉就能把這脖子扭斷,結束這個帶給他無限痛苦的人的生命:“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你死了!被我逼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會有多難過……你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