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得到你的前提是坐上皇位,那麼,無論我殺了多少人、受了多少傷,我也要做到,哥哥,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嗎?”他緩緩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難以言喻的緊張和期待,這微妙的感情掃平了先前的陰鷙嗜血,使得他的面容恍惚間與三年前重疊:“——我很喜歡你……即使這是悖德、不容於世的,我也喜歡你,即使你殺了我的母妃你肆意欺辱過我八年,我也、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你。大概被你說中了吧……哥哥,我真的不正常,我的心裡,什麼都可以不放,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放你。”“哥哥,我……也想要你的真心。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就夠了,行不行?”伏蘇望進他赤誠而專注的眼裡,彷彿看到的是李潁上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顆鮮活的、還跳動的心臟,忐忑地舉到他的眼前,軟聲哀求著他收下,即使他反手毫不留情地把那顆心拍落在泥濘之中,李潁上生氣、惱火、難受,卻還是偷偷將那顆蒙上塵土的心撿起來,小心保管,等著下一次……再拿出來捧給他。這個小傢伙,即使長大了,變得強大而殘忍,但在伏蘇跟前……他好像還是曾經那個,被他隻言片語就能傷的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阿上。伏蘇:[科科,我能不能罷工,我突然好喜歡他啊,主神交給我這活兒實在是太缺德了。]系統:[喜歡他你可以睡他,但是罷工這個不行,你知道的,如果……]伏蘇嘆了口氣:[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放任病毒蔓延,所有時空都會崩潰嘛。]算了,想這麼多幹嘛,喜歡他就睡啊,睡完了再想別的。他抬起手壓住李潁上的後頸,在對方詫異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狠狠地咬了口他的嘴唇,然後緩緩揚起唇角,一雙勾魂攝魄的風流眼眸裡蒙了層瀲灩水光,顯得多情而誘人:“你要,我給你便是了,橫豎我也逃不走,是不是。”李潁上難得懵懂地看著他,待回味過他話裡的意思後,桃花眼微微睜大,很快就轉為無法抑制的激動和狂喜,他緊緊地把伏蘇抱進懷裡,兩手顫抖不停,卻開心地再次落下淚來。“謝謝……謝謝。”這麼容易就相信我啊你這個聖母……伏蘇在心裡嘆了口氣,有些複雜。系統:[畢竟才百分之五十。]他漫不經心地嗯了聲,等李潁上稍許平靜下來後,他從扶手裡取出玉璽。“有句話我沒騙過你,這天下,本來就該是你的,這枚印也合該你保管,你且受著吧。”李潁上接過了玉璽,卻沒有分出半點心思在“我成皇帝了”這件事上,他沾了紅泥印在聖旨上,然後把玉璽隨手一放,就抱起伏蘇,大步流星地繞過前殿,朝寢殿而去。——與一夜動盪的皇宮截然不同的是,都城內的貴族名門平靜地過分,對皇宮內發生的一切置之不問,彷彿早已有所預料。而往日門庭若市的攝政王府卻緊閉大門,謝絕了所有訪客,王府裡的空氣彷彿都被暈染開了緊張的意味,女婢奴僕形色匆匆,暗地裡互相打探著昨日七殿下揮兵奪宮之事。西殿內一扇窗緩緩開啟,窗外一株桃樹,桃花已謝,只餘綠葉簌簌而動。容貌絕世的女子斜斜倚窗,淡然若水的眼眸望著遠方逐漸從雲層之中升起的旭日,長久地沉寂後,她緩緩地輕嘆了口氣。一名女婢來到她身邊,低聲道:“王妃,紙條已經送到了七殿下的手中。”明月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很快就低低地嗯了一聲,正欲揮退女婢,又止住了,她目光落空,似乎在盡力地回想著什麼,長久以來從未展眉的她終於露出了一個恍惚的、似是而非的笑容。“把我準備的酒——拿來吧。”從夕陽暮色到天際破曉,整座皇宮在戰火之中沉寂了下來,被拂曉晨光渲染出一片暖黃的靉靆浮雲緩緩壓迫過來,使得皇宮被籠罩在一片暗影之中。李潁上只閉了一會兒眼,就聽到殿門口有手下在叫他,他垂眸一看,累地說不出話的伏蘇還渾身癱軟地壓在他身上,顯然已經睡得很沉了,他不敢鬧醒他,於是小心翼翼地側身,讓伏蘇躺在床上,期間忍不住又摸又親了一番,這才披上外衣,離開寢殿。手下將士低垂著腦袋,不敢往裡看,也不敢抬頭看李潁上的神情,心裡直罵那個推卸責任,把叫殿下起床的要命活交給他的同僚。李潁上合上了殿門,不發一言地離開了數十米,手下這才敢稟報正事:“殿下,攝政王府傳來的紙條。”李潁上淡淡地嗯了一聲,接過紙條展開一看,上面是兩行小楷字型。娟秀而雅緻,明顯出自女人之手。他戴上面具,遮擋住右眼上那條猙獰的疤痕,然後抬眼望向雲蒸霞蔚的天際,晨光熹微之中,他眼裡倒映出一片無盡的森寒詭譎。“是該好好與他清算了。”此刻同時,皇宮以北毗鄰的深山野林之中,一行人御馬而過,驚飛枝頭鳥雀,而策馬狂奔在最前頭的赫然是於三日前前往饑荒賑災的魏迅。他一身黑衣,面容凜冽,鷹隼般鋒銳的眼閃動著難以言喻的震怒,到達野林深處後,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