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都聽到了?”李潁上努力收緊了雙手,把頭埋在伏蘇的頸窩裡,不消片刻,伏蘇就感覺到一點溼熱順著自己的脖頸往下滑。他嘆了口氣:“你哭什麼?”李潁上搖了搖頭,只能靠緊緊地抱著他,感受著他的體溫來抑制住自己體內如藤蔓般瘋狂蔓延的黑暗衝動——自從他朦朦朧朧明白了自己的慾望,他便一直努力藏起自己的心思與渴求,小心翼翼地接近哥哥,他不求哥哥也能喜歡上他,只要能讓自己陪在身邊,那就很好了。但就是他這麼喜歡、這麼喜歡的哥哥,卻被魏迅那個狗賊肆意折辱,甚至…魏迅甚至還想對他哥哥做那種事……魏迅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對哥哥有這種想法的?這麼多年,哥哥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魏迅……有沒有得逞過?他每每只能在深夜的夢裡貪婪而無望地肖想,而魏迅很有可能早已經……李潁上不敢想,一想他就覺得身體裡某處柔軟鮮活的地方快要疼的爆炸開來了。哥哥原本是屬於他的……原本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他顫抖著抱緊伏蘇,寒星一樣的雙眸彷彿墜入深淵,顯得朦朧而無神,他低喃道:“殺了他……哥哥,我要殺了他,我要把他剁碎了、我要殺了他……”[叮——目標人物李潁上心靈汙染值達到百分之十。]伏蘇無聲地微微彎起了唇角,對啊,就是這樣,阿上要是一直都那麼天真可愛,怎麼能保護得了哥哥呢? 血荊08同月月末, 正是深春日暖之際, 當今聖上賜婚於攝政王與從厭族明月公主, 自清晨三聲鼓後,王府外便鑼鼓喧天, 門若庭市,來往送禮的官員車馬絡繹不絕。待到良辰吉時,王府外鋪起三里紅綢, 直綿延到從厭族下榻的公館外,騎著高頭大馬的魏迅甫一出府,夾道相迎的百姓們便歡呼陣陣, 比那鑼鼓齊鳴還要響徹天際。而魏迅慣是一張冷臉面對天下人的,即使是喜事也不見他露出半點喜悅神情, 反倒有股說不出的凶煞氣, 直到御駕親臨攝政王府, 他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絲緩和之色。伏蘇並沒有在攝政王府久待,等婚禮儀式結束之後, 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出離府回宮。華蓋車輦駛過大道, 街邊百姓皆俯首來迎,烏泱泱地跪倒一大片, 綿延到看不見的路盡頭。伏蘇撩開布簾子, 街邊盞盞搖曳的花燈落入眼底, 與他同輦的李潁上看出他的好奇,說道:“今日恰是花燈節,每家每戶都要在家門口掛花燈的, 護城河沿岸有燈市,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伏蘇轉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據他所知,李潁上自小在宮內長大,今日是第一次跨出宮門。李潁上眸中映著一絲黯然:“是出過宮辦事的宮人告訴我的。”他垂著眉眼的模樣頗為可憐,伏蘇有些心疼,於是摸了摸他的後腦,微微笑道:“既然碰巧趕上了花燈節,不如阿上陪哥哥一起去逛逛?哥哥也從來沒見過呢。”李潁上雙眸一亮,襯著他妖孽般殊麗非常的面孔,顯得分外蠱惑人心,他抱住伏蘇的胳膊,整個身體貼上來:“謝謝哥哥。”伏蘇默默地捂胸口,想道,這小子雖然本性不正常,長相倒真叫個禍國殃民,要是一直被他這樣抱著,我能直接硬給他看。車輦行到了無人之處,伏蘇帶李潁上下了車,謝德福領著他們拐進一家店面,在裡面換了身尋常布衣。謝德福本想點幾個侍衛遠遠跟著,伏蘇嫌不痛快,趁他一個不注意,就拉著李潁上竄進了人群之中。兩人都被困在九重深宮內十餘年,乍一見宮外景色,自是歡喜非常,直至深夜方才逛完護城河邊燈市。回途之中經過一裝點地花枝招展的酒樓,大門口站著兩位身穿薄紗頭綰雲鬢的姑娘,正搖著圓扇招攬過客,聲嬌體軟,脂粉香氣穿過街巷,令人曛然。伏蘇自然知道這是何地,低頭一看懵懵懂懂的李潁上,不由自主地咧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阿上,哥哥帶你去那裡面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