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永遠是一家人。哥哥明白嗎?」「嗯,」凌衛認真地說,「我明白。」雖然,生父受到極不公平的待遇而慘死,但自己畢竟是幸運的,在失去生父後,受到了爸爸媽媽的撫養,還有這兩個溫柔的弟弟……「啊!」脖子上忽然一陣劇痛,讓凌衛下意識地輕叫出來。「凌涵,你幹什麼?」凌謙憤怒地問。「我留下的記號被醫藥擋住了,所以重新制造一個。」在凌衛細膩的肌膚上留下自己又一個齒印後,凌涵若無其事地抬頭,「哥哥還記得我今天早上說過的話吧?我給哥哥的記號是永續性的,不清晰了就重來。」「什麼永續性?是你給自己每天在哥哥身上種草莓找藉口吧?可惡,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傢伙,明知道哥哥心裡正難受,居然還趁機留記號。不行!我也要留!」凌衛默默在心中哀嘆。收回前言……什麼溫柔的弟弟,分明是惡魔一樣的弟弟才對。但是,心中充斥的痛苦,卻似乎真被他們幼稚的行為抹去了許多。殺害衛霆的真兇是洛森家的艾爾,這個真相,如同一塊籠罩在心頭,又竭力想忽略的烏雲‐‐甚至連和被害者有最親密關係的凌衛,在第二天甦醒後,也以難言的心態掩飾著,沒有再提此事。重提舊事,有什麼用呢?以往執著地想追查到底,到現在反而覺得很可笑,殺害父親的人已經失蹤將近二十年,大概是做下惡事之後就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吧。其實要追究到根源,害死父親的應該是龐大的軍部體系才對,但是……凌承雲將軍威嚴的臉龐,還有凌夫人溫柔的微笑,浮現在凌衛的腦海。在自己長大成人後,回過頭來要對軍部翻生父之死的舊帳,不是意味著連撫養自己的父母也一起責備嗎?這真是忘恩負義的想法!這樣做,不但不能懲罰那個殺人兇手,反而傷害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家人,包括和艾爾?洛森一樣,身為將軍之子的凌謙和凌涵。「今天哥哥有什麼計劃嗎?」穿好軍服,瀟灑英俊的凌謙從盥洗室裡出來。「昨天已經耽誤了一天,今天是一定要上凌衛號巡視一下了。補給那方面,雖然有軍需官處理,我還是要親自檢查一下才放心。」「嘖,真是負責周到的艦長呀。要我陪你去嗎?」「不用了,你起得這麼早,應該本來有要辦的事吧?」凌衛暗暗決心,把與生父之死有關的情緒,通通埋藏起來。艾爾?洛森,和凌謙,還有凌涵,是截然不同的人。雖然他們的父親,都是上等將軍。雖然他們都是銜著金鑰匙出生,天生就擁有肆無忌憚揮霍的權利的人。但是,兩個弟弟和那個殺人犯是不同的。「好吧,既然哥哥不需要我相陪。我就去基地逛逛了,爸爸說難得到了最前線的防守基地,應該儘量接觸一下,學習各方面的知識。本來想敷衍了事的,但是又擔心回去之後,會被爸爸盤查。要是他忽然讓我談談這些,毫無準備的話就慘了。」腦海中浮現凌謙被爸爸查問功課,訓得低頭沮喪的畫面,凌衛不禁微笑。「你也確實應該用功了,別忘記,你目前還是輟學的軍校身分。總不能一直這樣吧。」「咳咳,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我好歹也是瓶形大戰中的功臣,別忘了那一架微型戰機是誰駕駛的。軍部嘉獎下來的話,我應該獲得晉升。」確實,不僅是他們,整艘凌衛號都在等待軍部嘉獎的訊息,即使不晉級,這一次也必定可以在自己的履歷上新增光輝的一筆。凌衛知道,下屬們都對此信心滿滿,畢竟是救了幾百艘的友艦的大功勞。但是,凌衛卻不得不想起昨天伍德准將透露的機密訊息,但願萊科米克艦隊的幸運,會在其他兩支失蹤艦隊上重演。相加起來,那可是接近兩千艘聯邦戰艦啊。他看了一眼正優雅地打著黑色軍式領帶的凌涵。凌涵的級別也是准將,也許也已經收到有關訊息了,不過,既然他沒有主動開口,自己這個少尉還是不宜先發問。「你今天也要開會嗎?」他問凌涵。「嗯,依然是高階軍備委員會的會議,恐怕要連續開上幾天。」凌謙嗤鼻,「那些老頭,不能上戰場了,唯一玩弄權力的地方就只有在會議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