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我抗議媽媽給了我太漂亮的臉才對吧。」「幸虧,媽媽還有凌衛,」凌夫人轉過頭,欣喜注視坐在她右邊的凌衛,「你可是媽媽的好孩子。千萬不要變成你爸爸和弟弟那樣,把所有的熱情都給了軍部,剩給家人的時間少得可憐。不管有多忙,都要記住媽媽在想著你。有煩惱的時候,也要和媽媽說。」「擺明是偏心!」凌謙在旁邊不甘心地叫起來。「這是媽媽心裡的真實感覺呀。說實話也有錯嗎?」「就算是實話,也會深深傷害到聽聞者的心靈呀。」純粹只是想讓凌夫人開心的故意撒嬌,但話一出口,說話者自己的心彷彿被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似乎是一個不祥之兆。眼角不經意地挑起來,瞥向凌涵。凌涵唇角帶著柔和的微笑,但笑意只停留在表面,眸中覆蓋警惕和深思。顯然,他也產生了類似的聯想。凌夫人和凌衛沒有注意到善於掩飾情緒的孿生子的心理變化,愉快地享受著天倫之樂。「胸前已經掛著少校徽章了,居然還像小孩子一樣對媽媽撒嬌。」「對呀,我也覺得凌謙一輩子也不會長大。」「所以你做哥哥的,請好好照顧他們。」「嗯,一定!」聊天時,凌涵提出想去見馬菲爾醫師問問康復狀況。「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凌衛打算站起來。「不用了,」凌謙敏捷地跳起來,按著凌衛的雙肩,「我和凌涵去就夠了。哥哥陪媽媽在這裡聊天,反正,只有哥哥才是媽媽心愛的兒子。」「你在吃醋嗎?」兒子們在自己面前爭寵,讓凌夫人份外滿足。「我可不能吃醋,否則對不起胸前掛著的少校徽章啊。」凌謙在凌夫人臉頰上親一口,和凌涵走出高度監護室。走進馬菲爾醫院的辦公室,矗立在辦公桌前的,卻是非常熟悉的背影。「爸爸?」凌承雲正垂眼看著腕上的通訊器螢幕,聽見兒子的聲音,他低下手腕,轉過身來。「從高度監護室過來?」「嗯,想問問馬菲爾醫師媽媽的康復情況。」「不用擔心,康復出乎意料的順利,下個月回家應該是沒問題的。醫師的辦公室現在搬到走廊盡頭去了。我請假在這裡陪你們的媽媽,還需要處理一些公務,這一間暫時徵做我的辦公室。」凌承雲隨意地在辦公桌前坐下,看著兩個俊秀挺拔的兒子,「凌衛呢?」「哥哥在陪媽媽聊天。」凌謙和凌涵彼此對看了一眼,沒有離開,反而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選擇椅子而非另一邊舒適的沙發,擺出來的,是打算認真交談的姿態。短暫的沉默了幾秒鐘,凌謙開口,「爸爸,我們決定把真相告訴哥哥。」父親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咄咄逼人,很快,又轉為冷靜沉著。他緩緩移動視線,審視繼承自己骨血的兩個兒子,「什麼真相?」凌承雲問。「全部。」凌涵迎接著逼視,沉聲回答,「軍部對衛霆的迫害,衛霆的死亡過程,哥哥是衛霆的複製人,哥哥擁有靈族的決策力。所有的一切,我們都會說出來。」凌承雲的瞳孔驀然收縮。「靈族?」他慢慢地吸了一口氣,聲音變得越發低啞,「靈族和決策力這兩個詞,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我們有我們的方法。」「把你們查到的事,都說出來。」「根據我們的調查,衛霆很可能來自一個叫靈族的種族,這個種族有一種奇異的特質,被軍部稱為決策力。衛霆的dna極難培養,除了哥哥,其他的複製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殘缺,軍部在這些不完美的複製人身上做大量測試,最根本的目的是為了研究靈族的決策力。」凌涵說。「凌家當初收養哥哥,除了是要安慰流產的媽媽外,也對決策力有一定的期待吧。」凌謙低緩的,以帶點挑釁的語氣補充。以凌承雲數十年養成的內斂涵養,還不至於因為兒子的語氣而惱火。「你們考慮過凌衛知道真相後的反應嗎?」「我們認真考慮過。」「哥哥開始也許會難以接受,但經過一段沉澱期,他會想清楚,並且再度靠近我們。」他看著兩個至少看起來信心十足的兒子。「在你們看來,凌衛最難以接受的真相是什麼呢?」凌承雲問。「當然是複製人的存在和……」凌謙像剎車似的,猛地停滯一下,不過,很快又說了出來,「爸爸當年對衛霆的強暴。」